大象的证词(60)

2025-10-09 评论

    “但是他并不富有,不是吗?一个过继的孩子。”
    “他不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叫什么。不过看起来他的生母——一个女演员兼流行乐歌手——在死前积攒了一大笔钱,她曾一度想重新要回她的亲生儿子,然而伯顿—考克斯太太不同意。我猜想这女演员很想念她的这个儿子,她决定将一切财产全部留给他,他将在二十五岁的时候正式继承这笔钱。所以,伯顿—考克斯太太并不希望她的儿子结婚,或者只能和她赞成并且能够加以控制的女人结婚。”“嗯,这是合情合理的。但即使如此,她仍然不是一个好女人,不是吗?”
    “是啊,”波洛说,“我也认为她不是一个很好的女人。”
    “这样也就解释了她为什么要避开你,她怕你搅了她的事,怕你发现她的目的。”
    “可能,”波洛说。“你还了解到别的什么?”
    “是的,我还了解到——那是,事实上仅仅是几个小时以前——加尔威局长正好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一些别的小事。我没问他,是他自己说的,他说那个老管家的视力极差。”
    “那又怎么了?”
    “也许,”波洛说,他看了看表,“我想,”他说,“我该走了。”
    “你要赶飞机吗?”
    “不,我要到明天早晨才飞,但我今天必须去某处拜访——那是一个我想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看的地方,一辆汽车正在外面等着我呢。”
    “你要去看什么?”奥利弗夫人感到有些好奇。
    “不光是去看,嗯,是去——感觉,对,这个词才是准确的——去感觉和识别我以前感觉到的究竟是什么。”

    赫克尔·波洛穿过教堂的大门,走上一条小径,现在,他在一堵长满苔藓的墙前站住,眼睛盯着面前的一座坟墓,他足足盯了几分钟,然后把目光移上了道恩(“奥弗克里福”这所房子后来的名字),大海就在它的对面。一会儿他的目光又移回到墓地,那儿放着新近采集的鲜花,一束小小的、但经过归类的野花,也许是一个孩子放的,但波洛可不这么想,他看着墓碑上的字:
    缅怀
    多诺琪·杰娄逝于1952.9.15
    以及
    玛格丽特·雷温斯克罗特逝于1952.10.3
    妹妹
    阿里斯特·雷温斯克罗特逝于1952.10.3
    妹夫
    永远相依相伴
    原谅我们的侵扰
    就像我们原谅那些侵扰我们的人
    主啊,宽恕我们
    基督,宽恕我们
    圣母玛丽亚,宽恕我们
    波洛在那儿站了一会,他再次点点头,然后他离开教堂,走上一条步行小路,这小路一直延伸到悬崖顶。他又一次停下来,望着大海,他对自己说:
    “现在我敢肯定我了解发生了什么事,又是为什么发生的,我已经理解了这出悲剧。一个人必须回顾得如此之深,如此之远。‘我的结束即是我的开始’或者应该反过来说,‘我的开始即是我的悲惨的结束’?那个瑞士姑娘一定知道——但是她会告诉我吗?那孩子相信她会的,她会看在他们的面上——那姑娘和那小伙子,他们除非知道真相,否则没有勇气面对生活。”

    “卢瑟拉小姐吗?”赫克尔·波洛说,他向她鞠躬问候。
    卢瑟拉小姐伸出手,她大约五十岁,一个十分傲慢的女人。瞧她那样,聪明、理智、满足,他暗暗想到,她就是那样生活着,她能从可悲的生活中发现许多乐趣。
    “我听说过你的名字,”她说,“你知道,你有两个朋友也在这儿的乡村里,在法国。虽然你已经在信里解释过你来访的原因,但我仍不敢肯定我能为你做点什么。那是一起过去的爱情事件,茫无头绪,事情往往那样,不过仍有许多线索可寻。请坐吧,我希望那把椅子很舒服,桌上有水杯,还有糕点。”
    她很安详,有条不紊,和蔼可亲。
    “你曾经在雷温斯克罗特家当过家庭教师,”波洛说,“也许你现在很难想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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