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朗瓦正是从窗户爬进去的,”奎因先生说,“他一下砸死了詹姆斯爵士,然后他与她一起伪造了现场——”
他看了一眼萨特思韦特先生,鼓励他把当时的情形重新描述一下。于是,萨特思韦特先生支支吾吾地讲述起来:
“他们摔坏了座钟,把它侧放在桌上。是的,他们拨了表针,把表也摔坏了。然后,他从窗户跳出去,她接着把它关严闩上。可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不嫌麻烦拨表摔表呢?为什么不只是把钟的指针往后拨一下就算完事呢?”
“钟始终有些太明显了,”奎因先生说,“任何人都会识破如此显而易见的一种布置的。”
“可是,手表的介入确实太牵强了。嗨,我们想到那只表,纯属偶然。”
“噢,不,”奎因先生说,“那是德怀顿夫人的建议,请记住。”
萨特思韦特先生出神地注视着他。
“而且,你知道,”奎因先生柔声说道,“不大可能忽略手表的一个人会是贴身男仆。这些贴身男仆比任何人都清楚装在他们主人口袋里的东西。如果德朗瓦拨了钟的指针,男仆也会拨动表针。他们这两位痴情男女其实并不了解人性的秘密。他们与萨特思韦特先生不一样。”
萨特思韦斯先生摇了摇头。
“我完全错了,”他谦卑地小声咕哝道,“我原以为你是来拯救他们的。”
“我是的,”奎因先生说,“噢!不是拯救他们两位,而是其他人。也许你没有留意夫人的贴身女仆?她没有穿蓝缎子衣服,也没有在某场戏中扮演角色。可她确实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而且我觉得她非常爱詹宁斯那个人。我想你们两人中间有一个能够挽救她的心上人免去绞刑。”
“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梅尔罗斯上校呆呆地说。
奎因先生笑了:“萨特思韦特先生有。”
“我?”萨特思韦特先生感到惊讶。
奎因先生接着说:“你掌握着一个证据可以证明那块手表不是在詹姆斯爵士的口袋里碰坏的。如果不打开表盖,不可能把那样的一块表弄碎的。试一试就知道了。有人把手表掏出来,打开表盖,调慢表针,摔碎玻璃表盘,然后合上表盖,放回到死者的口袋里。他们谁也没注意失去了一小块玻璃。”
“噢!”萨特思韦特先生恍然大悟。他连忙把手伸入自己的马甲口袋里,掏出一块弧形玻璃。
此时此刻,他感到非常得意。
“凭这个,”萨特思韦特先生用自命不凡的口气说道,“我将把一个人从死亡边缘救回来。”
职业介绍所办公桌后面那个贵妇人似的女人清了清喉咙,眯着眼睛看着坐在对面的女孩。
“那么你拒绝考虑这份工作?今天上午人家才过来登记。我相信那是意大利的一个优美角落。一个寡妇带着三岁的小男孩和一位上了年岁的老妇,她的母亲或姑妈。”
乔伊斯-兰伯特摇了摇头。
“我不能离开英国,”她的声音疲惫不堪,“有好多原因。
要是您能帮我联系到一个全日工,该有多好?”
她的声音轻微地颤抖着——一直这么轻微地颤抖着,因为她尽力地克制着自己。她深蓝色的眸子恳切地看着对面的女人。
“这就很难了,兰伯特夫人。这里只需要全日保姆,但是要求具有完备的资格证明。而你什么也没有。我的档案里就有几百份资格证明,确实有几百份。”她停顿一下,“你家里还有人需要跟在身边吗?”
乔伊斯点点头。
“孩子吗?”
“不,不是孩子。”说完,她的脸上闪过一丝隐笑。
“晤,很不幸。我会尽力而为的,当然,不过——”很明显,面试要结束了。乔伊斯站起身来。当她从龌龊的办公室走到街上的时候,她咬着嘴唇,抑制着夺眶欲出的眼泪。
“不要哭,”她严厉地告诫自己,“不要成为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傻瓜。你现在惶恐不安——你现在正——惶恐不安。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阿加莎·克里斯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