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又想到那位过世的安德鲁?芮斯德立克夫人。嘴角上挂着的怨恨线条——也许他该再去克洛斯海吉斯住宅一趟,再好好看看那幅画像,说不定在诺玛身上能提供一些线索。诺玛——不,他此刻还不能想诺玛。那还有什么别的可想呢?
玛丽?芮斯德立克,按照苏妮亚这女郎的说法,她一定有了情夫,因为她常跑伦敦。
他考虑过这一点,但认为苏妮亚并不正确。他认为芮斯德立克太太去伦敦,更可能是去看可以购买的房产、豪华楼房、五月花地带的住宅,或是任何在都市中金钱可以买到的东西。
金钱……他觉得似乎所有经过他脑中滤过的各点,最终都归于这端了。金钱。金钱这个关键。这个案子中牵涉到大笔的金钱。不知怎地,虽然并不如何明显,然而金钱在此中是扮演着一项角色的。到目前为止,尚未有可以支持他认为查本提夫人的惨死是出于诺玛之手此一信念的理由。没有任何证据存在,没有动机;然而他总觉得两者之间存有不容否认的环节。那女郎说过她“可能杀了人”,而一桩死亡就是在一、两天之前发生的,而出事地点又正是她所居住的楼房。若说这死亡与她无关,那不是过份的巧合了吗?他又想到玛丽?芮斯德立克得过的那场神秘的疾清。这件事未免太简单了,自外表看来也太典型了。一桩下毒事件中,下毒的人绝对是家里的人。是玛丽?芮斯德立克自己下毒的,她丈夫想要毒害她,还是苏妮亚下的毒呢?或者凶嫌是诺玛呢?赫邱里?白罗不能不承认:一切事实都指向诺玛该是最合逻辑的人选。
“但是,又有什么用,”白罗说;“我仍是找不出这坠楼事件可以说得通的理由呀。”
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命乔治给他叫一辆计程车。他不能误了安德鲁?芮斯德立克的约会。
克劳蒂亚?瑞希?何兰今天不在办公室,接待白罗的却是一位中年妇人。她说芮斯德立克先生在等他,并带他进入了屋中。
“怎么样?”芮斯德立克等不及他进入门内就问:“怎么样,我女儿呢?”
“目前——还没有消息。”
“可是我跟你说,老兄,总得有些消息——一些线索吧。一个女孩子不能就这样消逝得无影无踪啊。”
“女孩子以前这么做过,现在也还会。”
“你懂不懂我是不惜代价的——任何代价在所不惜?我——我不能这样拖下去了。”
他这次似乎完全无法控制自己了。他消瘦了许多,通红的眼睑显示他多夜失眠了。
“我很了解你的焦虑,但是我可以保证我曾想尽一切可能在找她。这种事情,老天哪,可是急不得的。”
“她也许失去记忆,或是——或是也许——我是说,也许病了。”
白罗心想他知道此一吞吞吐吐的句子的涵义。芮斯德立克本来是要说:“她也许死了。”
他在办公桌的对面坐下说。
“相信我,我了解你的焦虑,但是我仍不得不再说一次,如果你报告警方的话,一定会有更快的结果。”
“不!”这个字象火药一般爆炸出来。
“他们有更好的方法,查询的途径也更多。我可以告诉你这不是金钱的问题。金钱不如一个高效率的组织,能给你同等的结果。”
“老兄,你对我说这种宽心的话是没用的。诺玛是我的女儿,我唯一的女儿,唯一的骨肉。”
“你的确把你女儿的事情——一切可能的事情——都告诉我了吗?”
“我还能告诉你什么呢?”
“这该由你来说,而不是我。比方说,过去有没出过什么事?”
“哪方面的?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兄?”
“任何精神不正常的病例。”
“你认——为她——”
“我怎么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我又怎么晓得呢?”芮斯德立克说,突然变得怨恨起来。
“我又能了解她多少?这么多年了。葛瑞丝是个会忌恨的女人,一个不轻易宽恕或淡忘的女人。有时候我觉得——我觉得把诺玛交她带养是选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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