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女郎(73)

2025-10-09 评论

    他到底对这个案子有什么感觉——这到底是个什么类型的案子?他最好自一般性的事实着手,然后再进行特定的探讨。此一案件有那些突出的方面?
    他认为金钱是其中之一,尽管他不知道何以然。虽然说不出所以然,但是金钱……他也愈加想到不知哪一方面隐藏着邪恶。他认识邪恶,他以前也碰到过,他清楚邪恶的气味、滋味与它的魔力。困难在此刻他仍不知道邪恶究竟身藏何处。他已经采取了某些步骤与邪恶战斗,他希望这些步骤均能奏效。某种事情已经发生,正在进展,却尚未完成。有个人在某处正面临危险。
    恼人的是,这些事实却指向两个方向。如果他认为面临危险的那个人的确是陷入了险境,而至今他又找不出理由为什么会如此。那个特定的人何以会陷入险境呢?全然没有动机。若说他认为面临危险的人并没有什么危险,那么整个办案的方式就要改弦易辙了……他就得掉过头来,自完全相反的观点,来研判所有指向那个方向的事态。
    他将这一点暂且搁置起来,将探讨转向人物——也就是那些人。他们构成了何等的模式呢?他们究意扮演什么角色呢?
    首先,安德鲁?芮斯德立克。到目前,有关安德鲁?芮斯德立克,他已经搜集了相当不少的资料。对他出国前后的生活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一个浮躁的人,从未长久安于一个处所或目标,但是一般说来,人缘很好。不是个浪荡、鬼祟或狡诈的人,也许,不是个个性坚强的人?多方面显得软弱?
    白罗无法满意地皱起了眉头。这个形象与他本人所见过的安德鲁?芮斯德立克并不相符。他那突出的下颚,稳定的眼神与刚毅的气概,在显示他绝不会是个软弱的人。很明显,他也是个成功的商人。早年工作表现优异,在南非与南美也完成过几笔极佳的交易。他的资产也增加了,他带回来的是成功而非失败的经历。那么,他的个性又怎么能软弱呢?也许牵涉女人方面,他才是软弱的。他在婚姻上犯了错误——娶错了太太……会不会是被家中逼着结了婚的呢?因此后来又结识了另一个女人。只有那一个女人?还是另有别的几个女人?已经偌多年过去了,这方面的记录是不容易查证的了。无论如何,他总不是个声名狼藉的不忠实丈夫。他的家庭很正常,自各方面说来,他都是钟爱自己那个小女儿的。然而,他却碰上了一个女人,而且迷得抛下家庭,背井离乡。可见他这段恋情并不是假的。
    可是,这是否或许与其他的动机有所配合呢?讨厌办公室的工作,讨厌都市与伦敦的生活?他想是可能的。与此一模式相吻合。他似乎也属于孤独一型的人。国内外的人都喜欢他,但却好象没有亲近的朋友。的确,他在国外更难交到亲近的朋友,因为他不曾在任何一地待过长久的时间。他曾一度沉湎于赌博,耍了一招,捞了一票,之后厌倦了,又走往他乡。游牧民族!流浪汉。
    然而仍是与他自己心目中这个人的影象不相符呵!……影象?这个字又掀起了他对悬挂在芮斯德立克办公桌后面墙上那幅画像的记忆了。那是一幅同一个人十五年前的画像。十五年的时光,对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那个人有着什么改变呢?全面看来,竟是令人惊异的微少!添了几丝灰发,肩膀宽了些,但是脸上个性的线条却依然一样。那是一张有毅力的面孔,一个深知自己的需求的男人,也矢志要取得。一个敢于冒险的人,一个略带狠毒的人。
    那么,他怀疑:为什么芮斯德立克要将他的画像带到伦敦来呢?那是夫妻俩的一对画像呀。自纯艺术的观点来看,那两幅是应该挂在一处的。依心理学家来说,芮斯德立克下意识里是否想再一次与前妻断绝关系,与她分开?尽管她已死去,然而他心理上是否仍在闪避她的性格形象?这一点倒是挺耐人寻味的……这两幅画据说是与另一些储藏的自家摆设一起拿出来的。玛丽?芮斯德立克为了在克洛斯海吉斯住宅增添一些家具,无疑地一定请罗德立克爵士让出一些地方,好让她摆些自己选的东西。他猜想,会不会是玛丽?芮斯德立克,这位新夫人要把那一对画像挂起来的。然而,她该把前任夫人的画像扔进阁楼里,倒更自然些!不过,他又想到,或许在克洛斯海吉斯住宅里并没有一间可供储放物品的阁楼。大概是,当这对返国的夫妇在伦敦寻觅新家的时候,罗德立克爵士暂且让出点地方给他们摆东西吧。因此也就不很碍事,何况两幅画一起挂也省了些麻烦。再说,玛丽?芮斯德立克也是个明理的妇人,不是那种爱吃醋、闹情绪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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