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高兴得叹了一口气。“在楼梯间有一套‘时钟球座高尔夫球’(Clockgolf——一种草地上玩的球戏,打法、计分法和普通高尔夫球一样,然而只限于打洞,球洞设在一圈十二个球座位置牌中央——译者注)用具。”他说,“我们可以装在草地上打洞玩,有兴趣吗?斯妥达?”“好哇!”斯妥达说。“他实在并不是澳洲人,”亚历山大很礼貌地解释,“但是,他在练习那样说,万一明年他家里的人带他出国看英澳板球冠军赛的时候可以派上用场。”
他们受到露西的鼓励,便去拿那套钟形高尔夫球用具。后来,露西回到别庄时,发现他们正在争论球座号码牌的位置。“我们不要摆成象时钟一样的位置,”斯妥达说,“那是小孩子的玩艺儿,我们要把它摆成一个球道,有长洞和短洞,可惜号码牌都上锈了,几乎看不清楚。”“需要上点白漆。”露西说,“你们明天得去买点来,把牌子漆一下。”“好主意,”亚历山大满面笑容地说,“啊,在那个‘长仓库’里有几罐旧的油漆——是以前漆匠留下来的,我们去看看好吗?”“‘长仓库’是什么?”
亚历山大指指后车道附近,离别庄不远的地方,一个长的石头建筑。“那房子很老了。”他说,“外祖父称它为漏损仓库,他说那是伊丽莎白女皇时代的建筑。但是,那是吹牛。那房子有时候用作‘惠斯特牌联谊会’之类的活动,都是妇女协会的玩艺儿,有时也在那里举行保守派工艺品拍卖会。来,去看看那个地方。”
露西很乐意地陪他们去。
那仓库有一个巨大的、装有饰灯的橡木门。
亚历山大举起手来,到那门的右上方,长春藤遮住的钉子上取下一把钥匙。他插进锁孔一转,然后把门推开,他们便走进去。
乍看起来,露西觉得这房子象一个非常糟的博物馆。两个石雕的罗马帝王头,上面眼球突出的眼睛,正对人怒目而视。有一个希腊罗马艺术衰微期的巨大的石棺,还有一个石像。傻笑的维纳斯站在像座上,一只手抓着快掉下来的衣服。这些艺术品之外,还有两个支架桌,几把堆起来的椅子,以及一些各色各样零星物件,象是一架生锈的手推除草机,两个水桶,两个虫咬的汽车座子,一把漆成绿色的花园用的铁椅子,有一只脚已经不见了。
“我想,我看见过这里有油漆,”亚历山大不太确定地说。他走到一角落,把一个遮住墙角的那个破旧的帘子拉开。
他们找到两个漆罐,和刷子,刷子已经变得又干又硬。
“你们实在需要一些松节油。”露西说。
虽然如此,他们找不到松节油。那两个年轻人建议骑脚踏车去买一点,露西劝他们这么做。她想,油漆那些号码牌可以使他们有一些有趣的事做,消磨一段时间。“这地方实在该清理一下。”她喃喃地说。“要是我就不会这么麻烦,”亚历山大劝她,“这地方如果有什么用场,就会有人清理的。但是,一年之中这个时候可以说是不会用的。”“我得再把这钥匙挂在门外吗?这钥匙就放在那个地方吗?”“是的,你知道,这里面没有挂的地方。谁也不会要那些大理石的东西,而且,无论如何,那些东西都有一吨重。”
露西认为他说的很对,她简直不敢称赞老克瑞肯索普先生的艺术趣味,他似乎确实是凭直觉来挑选一个时代最恶劣的艺术品。
那两个年轻人走了以后,她站在那里环顾四周,她的眼停留在摆在那里的那个石棺。
那个石棺……
那仓库里的空气微有霉味,仿佛很久没有透风了。她走到石棺前面。石棺有一个很沉重、很紧的盖子,露西思索着望着它。
然后,她离开仓库,到厨房找到一个沉重的铁撬,再回到仓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她弃而不舍地用力撬。
那石棺的盖子慢慢升起,让铁橇橇开一个缝。
那盖子撬得上升到露西可以看到里面的程度。
几分钟以后,露西面色有些苍白,走出仓库,锁上门,
然后将钥匙挂在那个钉子上。
她快步走到马厩,把她的车子开出来,便由后面的车道开出去。她在路的尽头那个邮局门前停下来。她走进那个电话亭,放进硬币,拨一个电话。“我要同玛波小姐讲话。”“她在休息,小姐。是爱斯伯罗小姐,对不对?”“对啦。”“我不能惊动她。决不通融,小姐。她年纪大了,需要休息。”“你一定要惊动她,这是很紧急的事。”“我不——”“请你马上照我的话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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