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案目睹记(73)

2025-10-09 评论

    “有很多著名的医师没有注意到这种现象。”克瑞达克指出,于是,他就由记忆中举出例子,“譬如格林巴罗的案子,瑞尼太太,查理-李兹,还有在魏斯伯瑞那一家的三口人,都已被埋葬了,而生前为他们诊治的医师根本没注意到他们有中毒的征象,那些医师都是名誉很好的。”
    “好啦,好啦,”莫瑞斯医师说,“你方才那样说就是认为我可能看错了。不过,我想我没有看错。”他停顿一下,然后说,“如果是有人下毒,坤坡以为是谁干的?”
    “他不知道,”克瑞达克说,“他很担心,你是知道的,”他接着说,“这里面毕竟牵涉到很多钱呢。”
    “是的,是的,我知道。那是等路德-克瑞肯索普死后他们可以得到的,而且他们很迫切地需要那些钱。那是确实的。这并不说明他们非害死那个老头子。”
    “并不是必然的结果。”克瑞达克同意他的话。
    “无论如何,”莫瑞斯医师说,“我的原则是:没有适当的原因,我是不会瞎怀疑的,要有适当的原因。”他重复说,“我得承认,你刚刚说的话,使我感到有些震惊。有人大规模地使用砒霜,这是很明显的,但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来找我。也许当初我应该把路德-克瑞肯索普的胃病发作看得更严重些。但是,到现在已经过了很久了。”
    克瑞达克承认如此,“我真正需要的,”他说,“是多知道一点克瑞肯索普这一家人的情形,他们有没有奇怪的神经紧张的现象?有没有任何一种性情乖僻的现象?”
    那浓密眉毛下面的眼睛机警地望着他。“是的,我可以看出你是往那个方面想。唔,老约西亚的心智是够健全的。他的身体健壮,非常理智。他的妻子是神经过敏的,有患忧郁症的倾向,生长在一个近亲通婚的家庭。她在约西亚出世不久就去世了。你知道吗?我觉得路德由她那里继承了一种——这个——情绪不稳定的个性。他年轻的时候很平庸。但是,他同他的父亲始终不和。你如果同他谈过话,你就会注意到他对他自己的儿子非常厌恶。他的女儿,他却很喜欢。爱玛和爱弟——死去的那个——他都喜欢。”
    “他为什么这样不喜欢他的儿子?”克瑞达克问。
    “要查出其中原因,你得去请教一个新派的精神病医师。我只能说,他自己感觉到并没有充分发挥一个男子的才能。而且他对自己的经济地位非常怨恨,他有一笔收入,但是无权处理他的资金。他如果有权剥夺儿子的继承权,也许就不会这样讨厌他们。因为他在那一方面丝毫无权,所以他就有一种羞辱感。”
    “他一想到活得比他们更久就很高兴,就是为此。”克瑞达克督察说。
    “可能,我想,这也是他吝啬的根本原因。他大概已经积蓄了相当大的一笔款子。当然,这大部分都是在所得税爬到令人头晕的高峰以前。”
    克瑞达克忽然灵机一动,新想到一件事。“我想他也许立过遗嘱把他的积蓄遗赠给一个人吧?这个他总能办得到吧?”
    “啊,是的,不过天晓得他会留给谁,也许是爱玛。但是,我想不会。她会分到老祖父的遗产,也许留给亚历山大,他的外孙。”
    “他喜欢他,是不是?”克瑞达克说。
    “是的,当然,他是他女儿的儿子,不是他儿子的,那也许是不同的。而且他对爱弟的丈夫布莱恩-伊斯特利也很喜欢,当然我对布莱恩的情形知道得不多。我已经有一段时候没同他们家任何一个人见面了。但是,我觉得在战后他都没有找到安定的工作,他具备一个人在战时需要的特质勇气、冲劲,和‘未来的事不去管它’的态度。但是,我想他这个人很不稳定,他也许会成为一个流浪汉。”
    “据你所知道的来说,在年轻的那一代当中没有人特别乖僻吧?”
    “塞缀克是一种古怪型的人,是一个天生的叛徒。我不能说他是完全正常的。但是,你也许会说,谁是正常的呢?哈乐德的思想是相当正统的,但是,并不是我称为一个容易相处的人。他这人是一种冷心肠,只注意抓机会的人。阿佛列有一种罪犯的特质,他是个坏东西,始终都是这样。我看到他从教会当局放在前厅的捐献箱里偷钱。啊,现在人已经死了,我想就不该再说他的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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