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搞不懂在你们这支新世界的十字军中,我是担任什么角色?”
“很古典的卖主求荣,由于过去你并不得意,而齐格飞与他所应允的新世界为你带来新的希望,所以你供给他英国最高当局的内幕消息,以换取将来新政府的高位。”
“你是在暗示这是一个世界性的活动?”
“不是暗示,是铁的事实。就像有名有姓的台风小姐,来无影去无踪,可是所到之处都造成灾害。”
“这个时代还有人从历史中去寻取教训吗?”
“已经很少,比眺望未来者少得多了,科学成为一切问题的答案。弗洛伊德的学说认为被压抑的性欲是人类悲惨生活的根源,假如人能够得到发泄,就不再有精神上的困扰。倘若当初的人可以看到现代人把压抑在内心的情感都咆哮出来的后果,只是使精神病院人满为患的话,他们就不会相信他了。”
“多想知道一件事。”史德福插嘴道。
“什么事?”
“我们的下一站是哪里?”
“南美洲,也许经过巴基斯坦或印度。当然还要去美国,那边的情况非常有意思,尤其加州——”
“加州大学?”他叹口气。“这也难怪,因为大学的课程委实重复而无聊。”
天渐渐地暗下来,只有远处的山峰镶上金黄和粉红的边。
史德福用一种怀乡的音调低声说:“假如我们能来一段音乐的话,你想我会点什么?”
“老天爷,不会又是华格纳吧?或者你早已挣脱华格纳的束缚?”
“才不,我要的正是华格纳,我会让汉士-修斯坐在他的古树下,告诫世人:‘疯了,疯了,你们都疯了——’。”
“是的,这一出剧倒很合用,音乐也很棒,可是我们不疯,我们是神智清醒的一派。”
“超然的清醒,”史德福说,“这将会愈来愈难保持。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嗯?”
“我们将以身试法的这次大冒险,会有很多乐趣吗?”
“当然有啦!怎么可能没有呢?”
“疯了,疯了,都疯掉了——可是我们居然还很乐意去尝试。我们的生命会有危险吗?丽兰塔?”
“也许。”
“可是,只要精神长存,只要有你在一起,作我的同志,我的引路天使,这一切就值得了。经过我们的努力,这世界可能变得更好吗?”
“虽然答案不一定是肯定的,但是,至少会更和善。”
“这就够了,’吹德福-纳宇说,“同志!前进吧。”
在一间颇富历史性的房间内,坐着正在开会的五个人,许多重要的国际会议曾在此地召开,这次的集会虽然不同,却也有划时代的意义。
法国的警备局长葛善先生是会议的主持人,忧心忡忡的他想要以一贯圆熟的风度来使会议流畅地进行,可是似乎不太顺利。伟特力先生是一小时前才从意大利赶到的,他手势夸张,心情大概尚未恢复平衡。
“这实在是想象不到的,”他急着说,“绝对是你们想象不到的。”
“又是学生暴动,”葛善先生说,“哪一国不是身受其害?”
“这种事已经超过学生暴动的范围。那几乎就像一窝蝗虫,像天灾一样。他们是有组织的军队,武器配备齐全,还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大批的飞机,计划占领意大利北部。这岂不是疯了吗?他们只不过是一些毛头小孩子,居然玩起枪械与炸弹。光是米兰一个城市,他们的数目就比警察还庞大。我问你,我们能怎么办?这简直是革命了,他们说是服从年轻人的天职,他们认为只有无政府主义可以改善世界。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呢?能召集军队来镇压吗?”
葛善局长叹了口气,说道:“这是现代年轻人的通病,他们都信仰无政府主义。自从阿尔及利亚事件吃过苦头后,我们就学乖了。军队最后反而都会支持学生,我们能怎么办?”
“学生运动,噢,又是学生,”蒲若能先生叹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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