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就安排了几个最具代表性的病人在一间会议室里,他们进去后,我就退出,在门外与二位侍从武官谈天。我说,领袖的神情似乎十分焦急,是否有什么不对劲?那时,他的确碰到不少麻烦事,那是战争快结束以前,许多事都很不顺利。侍从们告诉我,领袖本人对于局势也十分沮丧,但是他们坚决相信,只要他所提出的政策能被手下的将领接受,而且积极去进行,战争会很成功地结束。”
“你们这一位领袖,我猜呀,”乔治-派克罕尔爵士说,“依当时那种情况看来,他是在一种——”
“我们没有必要讨论他的心理状况,”史宾塞爵士说,“他也许已经无法控制自己,这些在当局的档案里都有详尽的记载,我们今天的目的,只是让各位了解我国在这方面的研究。”
“在纽伦堡大审——”
“不要再去翻这些陈年旧帐,”赖赞比先生斩钉截铁地说,“这些都是过去老远的事了,我们应该寄希望于将来,我们希望英德两国能在共同市场里携手合作,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您的话很对,”史宾塞先生说,“但是,我们不得不再回到过去。马丁和希特勒先生在会议室里呆了一段很短的时间,大约十分钟左右。就出来了。马丁的表情似乎颇为满意,连连地对李查德博士表示感谢,但由于他们另有一个紧急约会,不能久留,所以就匆匆离去了。”
大家都没有说话。
“后来呢?”皮克伟上校说,“发生了什么事?或者已经发生了?”
“他们走后,”李查德博士说,“其中的一位病人开始有了很奇异的表现。这个人,原来是所有病人中学得最像希特勒的,他对于自己的形象有很强的信心。而现在,他更是坚持自己就是希特勒本人,而且声称他必须马上到柏林去,去主持手下将领的集会。事实上,他的病情并没有丝毫的改善,只是他这种急剧的变化,使我百思不得其解。还好,两天以后,我就松了口气,因为病人的家人前来向院方要求带他回家,以便让他的家庭医生作进一步的治疗。”
“你也让他走了?”史宾塞先生说。
“当然,我没有理由不放人。他们有一位很可靠的医生同行,保证他将来可获良好的治疗;而且,他是一位自愿入院的病人,不是经法院判定的精神病患者,他有自行来去的权利。所以,他就走了。”
“我不懂——”乔治-派克罕尔爵士正要开口。
“史宾塞先生有一套理论——”
“不是理论。”史实塞先生说,“我要告诉诸位的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俄国人曾隐瞒这个消息,我国政府也秘而不宣,但是已有足够的证据可以支持我的说法:希特勒,在访问疗养院那天自愿留在院里,与马丁一齐离开的希特勒则是病人中最像他的一个人。后来自杀死在地下室的也是这个人。我也用不着转弯抹角地说话,或以更多的不必要的细节来烦扰各位。”
“但我们必须知道事实的经过,”赖赞比说。
“真正的希特勒,被人家经由事先安排好的路线偷偷转送到阿根廷,而且活了好几年。他在当地与一位美丽而且家世良好的亚利安少女生下了一个儿子,有人说这个女子是个英国人。但希特勒的精神状况愈来愈恶化,一直相信他仍在原野上指挥着大军进入一个又一个的军事据点,他终于因疯狂而死。由于利用疗养院的机会是唯一可能逃过浩劫的生路,所以他接受了人家的安排。”
“为什么这些年来都没有露出破绽?没有人知道?”
“只有一些徭言,徭言本来就是少不了的。假如你还记得的话,还有人说沙皇的一个女儿曾经逃过红军的搜捕,如今还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
“可是,那是假的,”乔治爵士说,“纯粹的谣言。”
“所谓假的,是因为某一批你以为会说真话的人说那是假的。也会有另一批人说她是真的公主,而双方都是认识她的。哪一个故事才是真的?正确的?其实这些通通是谣言,传得愈久相情他们的人就愈少,只有原本喜爱胡思乱想的浪漫型人物,会继续地相信。很久以来,就有谣言盛传希特勒并没有死,没有一个人敢肯定地说,他检查过那具尸体,而且有足以取人的证据可支持他证明那具尸体就是希特勒本人。只因为首先攻入地下室的俄国人这样说,大家就这样相信了,事实上,俄国人曾经给我们任何证据吗?根本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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