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萨特思韦特,我们又见面了。一次意想不到的会面!”
萨特思韦特热情地和奎恩握了握手。
“令人高兴的一件事。实在令人高兴,毫无疑问。多幸运的一次抛锚。我的车,你知道的。你住在这儿?能住多久?”
“只有一个晚上。”
“那么我实在是幸运。”
萨特思韦特在他的朋友对面坐下,满意地微微叹了口气,注视着对面那张黝黑、微笑的面庞,满是愉快的期待。奎恩先生温和地摇了摇头。
“我保证,”他说,“我的衣袖里没装着要变出来的一碗金鱼或是一只兔子。”
“太糟了,”萨特思韦特喊道,回忆起点什么,“是的,我必须承认——
我确实对你持这个看法。一个会魔术的人。哈,哈。我就是这么看你的。一个充满魔力的人。”
“但是,”奎恩先生说,“玩魔术的是你,不是我。”
“哦!”萨特思韦特高兴地说,“但是没有你我玩不了。我缺乏——是否可以说——灵感?”
奎恩先生微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词太夸张了。我念出提示演员上场的对白,仅此而已。”
店主这时走了进来,手里拿着面包和厚厚的一块黄油。他往桌上放东西时,一道耀眼的闪电和一声霹雷几乎就在头顶上炸开。
“一个狂风暴雨的夜晚,先生们。”
“在这样一个晚上——”萨特思韦特开了头又停住了。
“莫名其妙,”店主说,并未觉察萨特思韦特的询问,“这不是我正要说的话吗?就在这样一个晚上,哈韦尔上尉带回了他的新娘,就在第二天,他永远地消失了。”
“哦!”萨特思韦特突然大声叫道,“当然!”
他瞧出了端倪。他现在明白了为什么柯特灵顿-马利特这么耳熟。三个月前他仔细阅读了关于理查德-哈韦尔上尉令人吃惊的失踪报道。像全不列颠的其它报纸读者一样,他对失踪的细节困惑不解,也像其他任何一个不列颠人一样,对此做了自己的推断。
“当然,”他重复道,“这件事发生的地点就是柯特灵顿-马利特。”
“去年冬天他来打猎时就住在我这里,”店主说,“哦!我对他很熟悉。
他是位年轻英俊的绅士。不是那种你们认为把什么事都存在肚子里的人。他被杀死了——我这么认为。许多次我看见他们骑马回来——他和勒库德小姐。全村人都说他们会在此结婚——果然,后来事实如此。她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年轻女士,受到大家的尊敬,尽管她是个加拿大人而且又是个陌生人。哦!其中有些黑色的谜,我们永远不会知道真相。这件事伤透了她的心,确实是伤透了她的心。你已经听到了,她卖掉了那所宅子出国了,因为受不了继续呆在这儿让人们在她背后指指点点——尽管她自己丝毫没有过错。可怜的小东西!一团黑色的谜,就是这么回事。”
他摇着头,然后突然想起了他的职责,赶快走出了房间。
“一个黑色的谜。”奎恩先生温柔地说。
在萨特思韦特听来,奎恩的声音里有些煽动的意味。
“你是在声称我们能解开这个斯科特兰-亚德未解开的谜?”他尖锐地问道。
奎恩先生打了个特别的手势。
“为什么不呢?时间已经过去三个月了。三个月的时间会改变人们的看法。”
“你的这个观点真是与众不同,”萨特思韦特慢慢地说,“你认为人们在事后比在当时看得更清楚。”
“时间过去得愈久,人们就越能清楚地理出事情的头绪。人们就会看清楚他们之间的真正关系。”
一阵沉默,持续了几分钟。
“我不敢肯定,”萨特思韦特犹豫不决地说,“我是否还清楚地记得那些事实。”
“我想你记得。”奎恩先生平静地说。
这就是萨特思韦特需要的所有鼓励。他在生活中通常扮演的是听众和旁观者的角色。只有他和奎恩先生在一起的时候,位置才会颠倒过来。奎恩先生是一个有欣赏力的听众,而萨特思韦特则处于舞台的中心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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