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当然,”伊夫斯厄姆喊道,“他宣布他订婚了。这正是叫人看起来完全不可理解的地方。他非常高兴,说目前还不能宣布——但是他暗示我们说他正在竞选本尼迪克(本尼迪克:莎士比亚戏剧《无事生非》中的男主角之一,曾以豪言壮语宣称坚持独身主义,后与唇枪舌剑的对手Beatrice结婚——译注。)奖金。”
“当然我们都猜到了那位女士是谁,”康韦说,“马乔里-迪尔克,她是个好姑娘。”
似乎该轮到奎恩先生发言了,但他没吱声。他的沉默中似乎有奇怪的挑衅,好像是对最后一句陈述有异议。他这样做的效果是把康韦放在了还击的位置上。
“还能是别的什么人?喂,伊夫斯厄姆?”
“我不知道,”汤姆-伊夫斯厄姆慢慢地说,“他到底说了什么?一些竞选本尼迪克奖金之类的话——还有他不能告诉我们那位女士的名字,直到得到她的允许——目前还不能宣布,我记得,他说,自己真幸运。他想让他的两个老朋友知道,到明年那个时候他就是个快乐的已婚男人了。当然,我们猜测是马乔里-迪尔克。他们是很要好的朋友,他一直想和她在一起。”
“只有一件事情——”康韦开了个头又打住了。
“你想说什么,迪克?”
“哦,我的意思是,假如那位女士是马乔里,那么他们的订婚消息不该马上宣布就有点奇怪了。我的意思是,为什么要保密?听起来更可能是一个结过婚的女人——你是知道的,某位女士,她的丈夫刚死或是她刚离婚。”
“确实如此,”伊夫斯厄姆说,“如果事实就是这样的话,当然,婚约不能马上宣布,你知道,回过头想想,我相信卡佩尔和马乔里不经常往来。所有这些事情都是一年前的往事了。我记得当时还在想他们两人好像冷了下来。”
“稀奇!”奎恩先生说。
“是的——看上去好像是有人介入了他们之间。”
“另一个女人。”康韦沉思着。
“哎呀,”伊夫斯厄姆嚷道,“你知道,那个晚上德里克近乎失态地兴高采烈。他看上去几乎陶醉在欢乐之中。而且还——我不太能说清我真正的意思——但他看起来一副不寻常地挑衅的样子。”
“像个公然对抗命运的人。”亚历克斯-波特尔重重地说。
他是在说德里克-卡佩尔——还是他自己?萨特思韦特先生看着他,倾向于后者。是的,这就是亚历克斯-波特尔所表现出来的——一个对抗命运的人。
萨特思韦特先生的想像力被酒搅得迷迷糊糊,但他很快对故事中的这个暗示做出了反应,这个暗示勾起了他原先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想法。
萨特思韦特先生朝上看了看,她仍在那儿。注视着。倾听着——依然一动不动,凝固了似的——像个死去的女人。
“完全正确,”康韦说,“卡佩尔很激动——令人奇怪地激动。可以这么描述他:一个押了很大赌注而且大获全胜的人。”
“可能他是鼓起勇气才下决心去做这件事?”波特尔提示道。
似乎为这些模糊的想法间的联系所感动,他站起来,为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没有的事,”伊夫斯厄姆尖锐地说,“我几乎可以起誓,他脑子里一点这种想法也没有。康韦是对的。卡佩尔是个发迹的赌徒。他在成功机会极小但可获暴利的赌博中大获全胜,几乎不敢相信他自己的好运气。这就是他的心态。”康韦做了个沮丧的表情。
“然而,”他说,“十分钟之后——”
他们沉默地坐着。伊夫斯厄姆的手砰的一声砸在桌子上。
“在那十分钟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大声地说,“肯定是!但是,是什么呢?让我们仔细回想一下。我们都在交谈。在这谈话当中,卡佩尔突然起身离开了房间——”
“为什么?”奎恩先生说。
这一打断似乎让伊夫斯厄姆觉得很窘。
“请你再说一次?”
“我只问为什么?”奎恩先生说。
伊夫斯厄姆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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