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奎恩先生(86)

2025-10-09 评论

    她站起来,刚才的那种表情从她脸上消失了,她的声音模糊而且平静。
    “我就来,杰拉尔德,”她说,“我刚才一直在和萨特思韦特先生谈话。”
    她走出房间,萨特思韦特先生尾随其后。他离开时扭头看了一下,看见了她丈夫脸上的表情。一种饥渴而且绝望的表情。
    “令人迷醉,”萨特思韦特先生心想,“他很明白地感觉到了这一点。可怜的人儿——可怜的人儿。”
    起居室的光线很好。马奇和多丽丝-科尔斯责备地大声吵吵着。
    “梅布尔,你这个小东西——去了这么久。”
    她坐在一个矮凳上,调了调那把尤克里里琴,唱了起来。他们都加入进去。
    “这可能吗,”萨特思韦特先生想。“关于我的宝贝能写出这么多傻今今的歌。”
    但他不得不承认这种采用切分音节奏的哀婉动人的调子激动人心。尽管如此,当然,它们远远比不上老式的华尔兹。
    气氛非常热烈。切分音节奏的曲子继续着。
    “没有交谈,”萨特思韦特先生想,“没有好的音乐,没有安宁。”他希望世界没有变得如此嘈杂。
    突然梅布尔-安斯利不唱了,远远朝他微微一笑,开始唱格里格的一首歌。
    我的天鹅——我美丽的……
    这是萨特思韦特先生很喜欢的一首歌。他喜欢末尾那单纯无邪的惊讶的调子。
    难道只是一只天鹅吗?一只天鹅吗?
    之后,聚会散了。马奇给大家拿出了饮料来,她父亲拿起被放在一边的尤克里里琴,开始漫不经心地拨弄它。大家互道了晚安,陆陆续续地向门口越走越近。每个人马上都说起话来。杰拉尔德-安斯利悄悄地溜走了,离开了大伙。
    在起居室外面,萨特思韦特先生向格雷厄姆太大礼节性地道了晚安。有两个楼梯,一个近在眼前,另一个在长长的走廊尽头。格雷厄姆太大和她的儿子经过旁边的楼梯,而杰拉尔德-安斯利已经从这儿走在了他们前面。
    “你最好拿上你的尤克里里琴,梅布尔,”马奇说,“要是你现在不拿,明天一早你会忘了的。你一大早就得出发。”
    “过来,萨特思韦特先生,”多丽丝-科尔斯边说边粗鲁地抓住他的一只胳膊,“早点睡觉——等等。”马奇挽着他的另一只胳膊,三个人在多丽丝的阵阵笑声中走过走廊。他们在走廊尽头停下来等着大卫-基利过来,后者迈着均匀缓慢得多的步子,边走边关掉电灯。他们四个人一起走上楼去。
    第二天一早,萨特思韦特先生正准备下楼去餐室吃早饭,有人轻轻地拍了一下门,马奇-基利走了进来。她的脸死人般地苍白,浑身抖个不停。
    “哦,萨特思韦特先生。”
    “亲爱的孩子,出了什么事?”他握住她的手。
    “梅布尔——梅布尔-安斯利……”
    “嗯,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事?什么?某件可怕的事情——他知道这一点,马奇几乎说不出话来。
    “她——她昨晚上吊死在……在她的门后。哦:太恐怖了。”她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呜咽着哭了。
    上吊死了。不可能。不可思议。
    他对马奇说了几句理解的安慰的话,匆匆下楼了。他发现大卫-基利看上去困惑不解,无能为力。’“我给警方打电话了,萨特思韦特。显然是感到厌倦了。
    医生也这么说。他刚检查完那个——那个——天哪,那可是件令人不快的事情。她肯定极度地不快乐——才会那样做——还有昨晚那首奇怪的歌。天鹅之歌①,嗯?她看上去特别像只天鹅——一只黑天鹅。”——
    ①SwanSong:天鹅临死时发出的忧伤动听的歌声。此处译作天鹅之歌——译注。
    “是的。”
    “天鹅临死时发出的忧伤动听的歌声,”基利重复道。
    “表明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是吗?”
    “看上去是这样——是的,无疑看起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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