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波洛脱衣睡觉时自言自语道,“这里面是有些问题。那个奇怪的葡萄干布丁,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他苦恼地甩了甩头。“那么,我们就走着瞧吧。”
睡前准备工作就绪后,波洛上了床,但却没有睡着。
漫长的两小时过去了,他的耐心终于得到了回报。这时他卧室的门轻轻地开了,他心中暗喜,正如他所料。他脑海里飞快地掠过了德斯蒙德-李-沃特利非常礼貌地递给他一杯咖啡的情景,过了一会儿,当德斯蒙德背过去时,波洛把杯子放到桌子上,过了一会儿他又端了起来,德斯蒙德看着他一点不剩地喝完松了口气。波洛随便动了动,不易觉察地笑了笑,因为不是他,而是另一个人今晚会一觉睡到天亮的。“那个讨人喜欢的年轻人戴维。”波洛当时自言自语道,“他闷闷不乐,满腹心事,睡个好觉对他没什么害处。现在,让我们看看会发生什么。”
他一动不动地躺着,呼吸平稳,偶尔发出轻微的呼嗜声。
有人走到床前井俯身看了看他,然后满意地回转身走向梳妆台。借着闪着微弱光线的小手电筒,来访者仔细地搜索着整齐地摆放在梳妆台上的波洛的东西,他的手指翻了翻钱包,接着轻轻地拉开梳妆台的抽屉,然后又把波洛的衣服口袋翻了个遍。最后,这个来访者又走回床边,极为谨慎小心地把手伸到了枕头底下摸了摸,又立即把手抽出来站了一会儿,似乎在迟疑着下一步做什么。他在屋里转了一圈,看了看所有摆放的饰物,然后走进与卧室相连的洗手间,不一会儿他又走了出来,嘴里轻轻地恨恨地骂了一句什么,走出了房间。
“啊,”波洛轻轻他说,“你失望了吧。是的,是的,大失所望。呸!波洛藏的东西你还能找得到!真是痴心妄想。”然后侧转过身,安静地入睡了。
第二天早晨,他被一阵微弱而又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
“Quiestla(法语:谁呀——译注)?进来,进来。”
门开了。只见科林满脸涨得通红,上气不接下气地站在门槛上,他身后站着迈克尔。
“波洛先生,波洛先生。”
“出了什么事?”波洛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是该吃早餐了吗?是你,科林,发生了什么事?…
科林呆呆地站在那儿,不知要说什么,似乎被某种强烈的感情控制着,原来是赫尔克里-波洛戴的睡帽使他的言语器官出现了故障。他马上又恢复了原状,说:
“我想……波洛先生,您能帮助我们吗?这儿发生了一件极为可怕的事。”
“出了什么事?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是布里奇特,她躺在外面的雪里,我想……她不能说话也不能动了……嗅,您最好快点去看看,我担心……她也许死了.”
“什么?”波洛把被子扔到一边,“布里奇特小姐……死了?”
“我想……她是被杀死的。那儿,那儿还有一大滩血呢……噢,快点来呀!”
“当然,当然,我马上就到!”
波洛麻利老练地把脚插迸鞋里,抓过一件毛巾外套披在睡衣上。
“来了,”他说,“我马上就到,你把整个房子里的人都惊动了吗?”
“没,没有,到目前为止,除了您我没对任何人说。我想这样更稳妥些。祖父、祖母还没起床,仆人们在楼下摆早餐,但我什么都没向佩维里尔透露。她……布里奇特……她在房子的另一边,在阳台那边,也就是书房的窗户外面。”
“我知道了。在前面带路。”
科林见计谋得逞,转过身去掩饰着喜悦,领着波洛下了楼梯,从旁门走了出去。这时太阳刚刚跳出地平线,天已大亮了,雪停了,但由于昨晚的雪下得大,地上覆盖着厚厚的雪,像厚厚的白色地毯,周围是一片洁白的世界。
“那儿!”科林气喘吁吁,“在那儿!”他戏剧化地用手指点着。
眼前的情景是很有戏剧性的。在几码远处,布里奇特躺在雪地上。她身穿红色的睡衣,一条白色的毛披中散落在她的肩上,上面沾满了鲜血,她头转向一边,满头的黑发披散在她的脸上,一只胳膊压在身体下,另一只摔在一边。在血泊中插着明晃晃的库尔德人的大弯刀(前一天晚上莱西上校给客人看的那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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