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什么?……为什么?”
“必须有人在外面锁上管家的门,必须有人拿箭刺穿格林肖小姐的喉咙。你可以用一支箭刺杀一个人就像射杀的一样——但它需要一定的力量。”
“你是说他们俩都参与了此事。”
“哦,是的,我想是的。很可能是母子俩。”
“但格林肖小姐的姐姐早就死了。”
“是的,但我确信弗莱彻先生一定又娶了一位太太,似乎他是那种人。我想那个孩子也死了,这个所谓的外甥其实是他第二个妻子的孩子,与格林肖小姐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这个女人弄到了当管家的职位做内应,然后他假称她的外甥写了信,要求拜访她……当时他也许穿着警察制服来的,想开个玩笑……或者请她去看剧,但我想她起了疑心井拒绝见他。如果她死后没留遗嘱,那么他将是她财产的继承人——但当然她曾立了有益于管家的遗嘱。像他们期待的那样。这样万事俱备,只差这最后一步棋。”
“但为什么凶器是一支箭呢?”琼反问道,“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不是多此一举,亲爱的,艾尔弗雷德是一家箭术俱乐部的成员——一切嫌疑会转到他头上。但他十二点二十分在餐馆这一事实对他们来说是不幸的,艾尔弗雷德总是提前停工,这也许是命运的安排……”她摇了摇头。“他们的计划被破坏了,艾尔弗雷德的懒惰救了他自己的命。”
警督清了清嗓子。
“嗯,夫人,您的这番推断很有意思,但我还必须要进行调查……”4马普尔小姐和雷蒙德-韦斯特站在假山边,看了看地上那个装满枯草、蔬菜的篮子。
马普尔小姐咕哝道:
“庭荠(庭芥:据说此种植物有治疗狂犬病的功效——译注)、虎耳草、风铃草……是的,这些是我需要的证据。昨天上午在这儿除草的人决不是常侍弄园子的人……那个人把蔬菜都当草拔了,现在我知道我是正确的。谢谢你带我来这儿,亲爱的雷蒙德,我想亲眼看看现常”她和雷蒙德仰头看了看那宏伟壮观的“格林肖的蠢物”。
这时传来一阵咳嗽声。他们转过身,看到一个英俊的年轻人在看着这幢楼房。
“庞然大物,”他说,“现在可找不着这么大的房子了……别人都这么说。我不大清楚。如果我赌赢一场球赛赚了很多的钱,那么我想盖的房子就是这样的。”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现在我可以承认……这幢房子是我曾祖父建造的。”
艾尔弗雷德-波洛克说,“是幢好房子!虽然人们都叫它‘格林肖的蠢物’。”
赫尔克里-波洛颇为欣赏地打量着这幢楼房,接着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右边是一家工厂大楼和一排琳琅满目的商店,对面是简陋的公寓房。
他的目光又转回这幢叫做诺思韦的私人住宅,这像座古老的历史遗物——气势宏伟却又舒适宜人。一块块修剪整齐的绿油油的草坪环抱着这威严的楼房。这个让人仿佛回到中古时代的建筑早已被现代化的伦敦城市的喧嚣嘈杂所淹没遗忘了,五十岁上下的老伦敦人也说不清这幢房子的确切位置。
尽管房子的主人是世界首富之一但却鲜为人知。金钱可以在公众中大肆宣扬,也可以堵住公众的嘴。本尼迪克特-法利,这幢房子的主人,行为古怪的百万富翁用金钱选择了后者。他本人也很少在公共场合露面,但他频繁出现在董事会上。他那瘦削的身材,鹰钩鼻子,刺耳的声音使所有的董事会成员都俯首贴耳,除此之外他又是出了名的不可恩议的人物。人们知道他吝啬得出奇,但有时又令人难以置信地慷慨,甚而还知道他私人生活的小节——他喜欢穿那件缝缝补补已有二十八年历史的晨衣;每顿必吃白菜汤和鱼子酱;对猫讨厌之极。总而言之,在公众眼里他是个令人费解的人物。
赫尔克里-波洛也听说过这些,这是他对他即将拜访的人了解的全部。装在他衣袋里的那封邀请信并没有使他对这一人物了解得更多一些。
他默默地审视着这个充满了浪漫伤感色彩的旧时代的标志后上了前门的台阶,按响了门铃,扫了一眼小巧玲珑的手表——要在以前还是那种大挂钟似的笨重手表呢。表上指针正好指向九点三十分,赫尔克里-波洛的时间观念向来很强,一分也不会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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