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知道他们在外边干什么呢,我想是在做游戏吧。波洛先生,你知道我曾一直担心这些年轻人会对我们这儿的圣诞节感到乏味、厌倦,但恰恰相反,他们一点儿也不。而我的儿子和女儿却对这圣诞树抱有偏见,说什么圣诞节是胡闹,乱哄哄的,还不如去什么酒店跳跳舞。这些年轻人却似乎对这样的圣诞节很感兴趣,几乎是迷恋上了这圣诞节。另外,”莱西太太又补充道,“可能这些孩子们总是吃不饱,您说呢?我想学校一定是饿着这些孩子了。总之,这么大的孩子却有三个强壮男人的胃口.”
听到这儿,波洛笑了,说道:“很荣幸您和您的丈夫让我参加这样一个圣诞家庭聚会。”
“哦,对您的参加我们俩都很高兴.”莱西太太说,“如果您觉得霍勒斯脾气有些暴躁的话,请别介意,他就是这脾气。”
原来她的丈夫曾对此事发了一顿牢骚:“见鬼,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让一个外国人搅乱我们的圣诞节?为什么不能在别的什么时候请他来呢?不要和外国人打什么交道!好,好,好,你说埃德温娜-莫尔科姆引荐的,我想知道这件事与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不邀请他上她家过圣诞?”
“这你也清楚,”莱西太太当时说:“埃德温娜一直都在克拉里奇大饭店过圣诞。”
她丈夫盯着她说:“就这些,说不定你有事瞒着我呢,埃姆。”
“我?”埃姆吃惊地瞪着眼睛说:“当然没有。我怎么会?”
老莱西上校嘿嘿笑了笑。“埃姆,你还是有事没有告诉我,”他说,“你瞒不了我,你心里有事时就会装出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
莱西太太想到这儿接着说:“听埃德温娜说也许您会帮我们……我不知道您能帮多大的忙,但她说你的一个朋友曾求你帮忙了结了让她困扰的一件事——与我们这件事差不多。我……哦,也许你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波洛理解地看了看她。莱西太太已年近七旬,一头花白头发,但腰挺背直,红润的两颊,蓝眼睛,有趣的鼻子,有个性的下颌。
“我将很高兴为您效劳。”波洛说,“我明白,女孩子做了这样的糊涂事是很让人焦虑的。”
莱西太太点点头:“是这样的,看样子我的确应该——嗯,和你说说这事儿。反正,你是个地地道道的局外人……”
“也是个外国人。”波洛理解地说。
“是的,”莱西太太说:“这看来反倒容易些。不管怎么说,埃德温娜似乎认为您也许知道些什么……怎么说呢……就是有关这位年轻的德斯蒙德-李-沃特利的事儿。”
波洛沉默片刻,暗自赞叹杰斯蒙德先生神机妙算及利用莫尔科姆女士之名进行他的计划的巧妙安排。
“我知道这个年轻人,名声不是很好吧?”他谨慎地展开了话题。
“是的。他没有什么好名声,而是声名狼藉!但萨拉却不管这些。男人们大都是玩世不恭的,女孩子应该警惕他们这些人。然而却适得其反,搞得他们兴奋得跃跃欲试。”
“您说得太对了。”波洛说。
“我年轻的时候,”莱西太太感慨道,“上帝,那已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们常常被警告提防那种年轻的男人,但这反倒激起了女孩子的好奇,如果有人能设法和他们跳次舞或和他们单独待在一个黑暗的暖和的屋子里……”她笑了笑:“所以我决不让霍勒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告诉我,”波洛关切地问,“究竟什么事使您这样烦恼?”
“我们的儿子战死在战场上。”莱西太大说,“我儿媳妇在生萨拉时死了。我们就抚养了萨拉,让她长大成人。可也许我们太溺爱她了……我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其实我们只是想让她自由自在地成长。”
“我想,这是符合时代潮流的。”波洛说,“人不能逆潮流而行。”
“是的,”莱西大大说:“我也这么想。当然现在的女孩子们也是这么做事的。”
波洛探询地看了看她。
“就拿萨拉来说,她和叫做咖啡酒吧派的人混在一起。她参加聚会从不按时回来,总要闹到深更半夜,也不像初人社交界的腼腆小姑娘。她在河下游的切尔酉有两间自己的房子,穿他们喜欢的古怪的衣裳,黑色或艳绿的袜子,很厚很厚的袜子。我看着就觉得刺眼,让人受不了!还有她头不梳就出门,有时长时间不洗头,乱糟糟的,像个鸡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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