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你在查看一些墓碑,”“两便士说:“是不是被人破坏了?是不是十几岁的孩子故意捣蛋?”
“不,现在他们对这些已经没兴趣了,忙着破坏公用电话。
可怜的孩子。我想他们别的什么都不会做,除了破坏东西,就觉得没什么好玩了。很可悲;不是吗?太可悲了。”他说:
“我说过,这里没人破坏墓碑,附近的孩子都还不错。我只是在找一个小孩的墓。”
两便士身子动了一下,”一个小孩的墓?”
“是啊,有位华特斯少校写信给我,问我会不会有个孩子埋在这儿、我当然查过教区的记录,可是查不到他说的那个名字,所以就亲自来这儿看看。你知道,我想写信的人也许把名字弄错了。”
“孩子的教名叫什么?”两便士向。
“他也不知道,也许和她母亲一样叫茉丽亚。”
“多大?”
“他也没把握,这件事反正糊里糊涂的。我想那个人说不定连村子名称都搞错了。我记得这里从来没住过姓华特斯的人。”
“会不会是华伦德?”两便士想起教堂上那些姓名,“教堂好像有很多华伦德家的名牌,这里也有很多墓碑上刻着华伦德这个姓。”
“喔,那家人现在已经不在了。他们本来有一份很好的不动产——一座十四世纪的小修道院,不过后来被烧毁了——
嗯,离现在差不多有一百年了,我想他们家族即使还有人活着,也已经离开这里,不会回来了。那地方在维多利亚时代被一家姓史塔克的入另外盖了栋新房子,不好看,可是很舒服,真的非常舒服,你知道,卫浴设备什么的全都有。我想这一点非常重要。”
“真奇怪,”两便士说:“居然有人写信问你一个小孩子的墓。是她的亲戚吗?”
“是孩子的爹,”牧师说:“我想是战争造成的悲剧。大战爆发,先生出国打仗,婚姻也破裂了,太太趁先生在国外服役的时候,跟别的男人跑了。他们有个孩子,可是他从来没见过,要是那孩子活着,现在应该长大成人,一定有二十岁左右了。”
“过了这么久才找她,不嫌太长久了吗?”
“他显然最近才听说这里有那么个孩子,一定是偶然听别人谈到的。这件事也真奇怪。”
“他怎么会认为那孩子埋在这儿?”
“可能有人在大战期间碰到过他太太,说她就住在萨顿村。你知道,人往往会从多年不见的朋友嘴里意外得到一些消息。不过她现在已经不住在这儿了,而且从我来了以后,也没这个姓氏的人在这里或者附近住过。当然,那个做妈妈的‘也许’用了假名。不管怎么样;我猜孩子的爹一定请教过律师,一切该做的事都做了,最后可能真的会找到什么结果,不过要花不少时间就是了——”
“那个可怜的孩子是你的吗?”
“你说什么?亲爱的。”
“没什么,”两便士说:“只是前一阵子别人对我说的一句话——‘那个可怜的孩子是你的吗?’我乍听之下,真是吓了一跳。不过说这句话的老太太也许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懂,我懂,我自己也一样,常常说些连自己都莫名其妙的话,真烦人。”
“你对这里居民的一切都很熟悉吧?”两便士说。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怎么?你想知道什么人的事吗?”
“不知道有位蓝凯斯特大大是不是在这儿住过?”
“蓝凯斯特?我想不起有这么个人了。”
“有一栋房子——我今天只是随便开车散心,碰到什么路,就往什么地方开,没有特别的目的地——”
“我懂;这些路上的景色很优美;而且可以找到一些很少见的植物标本。从来没人在这附近采过花,这里根本没什么游客。真的,我有时候的确发现有些很稀有的标本,譬如黑拢牛儿苗”“前面河边有一栋房子,”两便士极力避免把话题扯到植物方面去,“在一座小拱桥旁边;离这儿大概两里路。不知道那栋屋子名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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