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靴子有问题吗?”甘尼特小姐问道,“我的意思是,是不是黑色的。”“没问题。”卡罗琳说。
“你认为这颜色有多大用处?”甘尼特小姐问道。
卡罗琳撅着嘴,摇了摇头,但还是摆出一副万事通的架势。
“碰,”甘尼特小姐说,“不对——碰不起。我想这位医生跟波洛先生的关系不错,他一定知道所有的秘密。”“一无所知。”我说。
“詹姆斯真是太谦虚了,”卡罗琳说,“哈!一个暗杠。”上校吹了声口哨,闲聊中止了。
“你自己的风,”他说,“你已经碰了两次,我们得小心了。卡罗琳小姐在做大牌。”大约有几分钟我们都专心打着牌,没有说一句跟打牌无关的话。
“这位波洛先生真的是一个了不起的侦探吗?”卡特上校问道。
“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侦探,”卡罗琳郑重其事地说,“他隐姓埋名到这里来就是为了避开公众的注意。”“吃,”甘尼特小姐说,“我敢说,他的到来给我们这个小小的村子增添了不少光彩。顺便说一句,克拉拉——我的那个女仆,你是认识她的——跟弗恩利大院的女仆埃尔西是好朋友。你知道埃尔西跟她说了些什么?她说有一笔钱被盗,她认为——我说的是埃尔西的看法——客厅女仆跟这件事有关。她这个月就要离开这里了,晚上经常在哭。我看哪,这姑娘十有八九是跟匪徒合伙,她一向性格古怪——在我们这里一个朋友也没有。她出门总喜欢单独一个人——我认为这很不正常,非常可疑。我曾有一次邀请她来参加女友联谊晚会,可她拒绝了,后来我又问了她一些有关她家的情况——根据她的一言一行,我可以肯定地说,她的态度非常傲慢。从外表看,她是一个恭恭敬敬的女仆——但她对我总是抱有戒心。”甘尼特小姐停下来喘了口气,上校对仆人的事一点都不感兴趣。他说在上海俱乐部里,是随意的打法,没有死板的规则。
我们打了一圈随意麻将。
“那个拉塞尔小姐,”卡罗琳说,“星期五早晨来这里找詹姆斯,假装看病。在我看来,她是想弄清毒药放在什么地方。五万。”“吃,”甘尼特小姐说,“这种想法太离谱了!我不太赞同。”“提起毒药,”上校说,“嗨,怎么回事?我还没出牌吗?哦!八条。”“和了!”甘尼特小姐说。
卡罗琳感到非常恼怒。
“来一张红中我就有三对牌了。”她非常懊丧地说。
“我一上来应有两张红中。”我提醒她说。
“捏得这么死,詹姆斯,”卡罗琳责备地说,“你根本就不懂这种牌该怎么打。”但我认为我打得很聪明。如果让卡罗琳和的话,我得输一大笔钱,而甘尼特小姐只是平和,这一点卡罗琳也是清楚的。
东风过了,我们又重新开始洗牌,没有人说一句话。
“我刚才想跟你说的是这件事。”卡罗琳说。
“什么事?”甘尼特小姐壮着胆子问道。
“我是说我对拉尔夫·佩顿的看法。”“说吧,亲爱的。”甘尼特小姐胆子更大了,“吃!”“这么早就吃不太好,”卡罗琳一本正经地说,“你应该做大牌。”“我懂,”甘尼特小姐说,“你刚才说——关于拉尔夫·佩顿的事,你忘了?”“哦,是的。我有一个绝妙的想法,完全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我们都停下来直盯着她。
“太有趣了,卡罗琳小姐,”卡特上校说,“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哦,并不完全是。我来告诉你们。我们家的大厅里有一张大型郡地图,这个你们该是知道的吧。”我们都异口同声地说知道。
“那天当波洛从里屋走出来时,他在地图前停住,仔细地察看了一会儿,还说了几句话——他的原话我记不清了。好像是说,我们附近唯一的大镇就是克兰切斯特,当然这是明摆着的。但他走后——我突然想起……”“想起了什么?”“他话中的含义。可以肯定,拉尔夫就在克兰切斯特。”就在这时我把搁牌的架子撞倒了。姐姐马上责备我手脚太笨,但说话的口气并不太认真。她醉心于她那套逻辑推理。
“他在克兰切斯特,卡罗琳小姐?”卡特上校说,“肯定不在克兰切斯特!那地方离这里太近了。”“就是在那里,”卡罗琳得意洋洋地大声说,“现在看来非常清楚,他并没有坐火车逃离。他肯定是徒步走到克兰切斯特的,我相信他还在那里。没有人会想他就在附近。”我对她的推理提出了几条不同看法,可是一旦某种想法在她脑子里扎根,就没有什么能把这种想法从她的脑子里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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