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对他的了解不只这些,对吗?”
“你是什么意思?”
“得了,塞奇威克夫人,他是你丈夫,不是吗?”
有一阵子她没作答,但也没表现出任何烦乱和惊讶的迹象。
“你知道的很多,不是吗,总警督先生?”她叹口气靠到椅背上,“我已经有——让我想想——很多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了。二十年——不只二十年。可是,有一天我往窗外一看,突然间认出了米基。”
“他认出你来了吗?”
“很奇怪的是我们都认出对方来了。”贝斯·塞奇威克说,“我们在一起只呆过一周左右的时间,然后我的家人就找到了我,给米基一笔钱让他走开,然后带着耻辱将我领回家。”
她叹口气。
“我跟他一起私奔的时候还非常年轻。我知道的很少,只是个满脑袋装着浪漫念头的傻姑娘。在我心目中他是个英雄,那是因为他骑马的样子。他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他英俊,开朗,还有爱尔兰人特有的能说会道!我真的认为是我跟着他一起私奔的!我怀疑他自己会不会也这样想过!可是我染骛不驯,顽固任性,而且发疯似地痴恋着!”她摇摇头。“没持续多久……最初的二十四个小时就足以让我们幻想破灭。他酗酒,为人粗鲁而残忍。我的家人出现将我带回去的时候,我非常感激。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他或听到他的消息。”
“你的家人知不知道你与他结婚?”
“不知道。”
“你没告诉他们吗?”
“我并不认为我结婚了。”
“为什么?”
“我们是在巴利高兰结婚的,但是当我的家人去的时候,米基找到我,告诉我那场婚礼是假的。他说是他和他的朋友们一起编造的。到那时候,我觉得他做出那样的事情是很自然的。他是想得到给他的那笔钱,还是害怕在我不到法定年龄就跟我结婚而触犯法律,我不得而知。不管怎样,我一刻也没怀疑他说的话的真实性——那时候没有。”
“后来呢?”
她好像陷入沉思之中。“直到——哦,很多年以后,当我对生活、对法律上的事有了更多一点的认识之后,我突然想到很可能我已经和米基·戈尔曼结婚了!”
“那么,当你嫁给科尼斯顿爵土的时候,你实际上犯了重婚罪。”
“还有,当我嫁给约翰尼·塞奇威克,又嫁给我的美国丈夫雷奇韦·贝克尔的时候。”她看着总警督戴维,像是真觉得好笑般地大笑起来。
“这么多的重婚罪,”她说,“看来真是太荒唐了。”
“你从来没想过离婚吗?”
她耸耸肩。“看起来像个愚蠢的梦。为什么要算陈年老账呢?当然,我和约翰尼说起过。”说到他的名字时,她的声音变得柔和起来。
“他是怎么说的?”
“他不在乎。约翰尼和我都不是太守法的人。”
“重婚罪是要受一定惩罚的,塞奇威克夫人。”
她看着他笑了。
“谁会去担心多年前发生在爱尔兰的事情呢?那件事已经结束了,解决了。米基已经拿了他的钱滚蛋了。哦,你难道不明白?那只是件小事,一件我想忘却的事情。我把那些事情,那些生活中一点都不重要的许许多多的事情都放置一边不管。”
“然后,”“老爹”以一种平静的声音说,“十一月的某一天,迈克尔·戈尔曼又出现了并向你勒索?”
“胡说!谁说他向我勒索的?”
慢慢地,“老爹”的目光移到椅子上静静地坐得笔直的老夫人身上。
“是你。”贝斯·塞奇威克瞪着马普尔小姐,“你怎么可能知道的?”
她的声音与其说是责备,不如说是好奇。
“这家旅馆里的椅子靠背都很高,”马普尔小姐说,“它们非常舒适,我正坐在书房的火炉前,想上午出门之前先休息一下。你进来写信,我想你没意识到屋子里还有别人。于是——我听到了你与这个叫做戈尔曼的人之间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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