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伦德尔医生昨夜出去应诊了,我知道这一事实。”
“我明白——是的——伦德尔医生外出应诊。”
“那么,这一事实就说明了问题。”奥里弗夫人满意地说。
“不能十分肯定。”波洛说,“昨天晚上,卡彭特先生及夫人都在基尔切斯特,他们又是分头各自回家的。伦德尔太太整个晚上也许独自一人在家听收音机,也许她不是这样——谁也不能证明。亨德森小姐经常到基尔切斯特去看电影。”
“她昨天晚上没去。她在家里,是她亲口告诉我的。”
“你不能完全相信别人告诉你的一切,”波洛有些责备道,“一家人总是抱成一团儿的。另一方面,那个外国女仆弗里达昨天晚上确实是在看电影。因此,她不能向我们证明亨特宅院里谁在家谁不在家!你看,要缩小范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可以担保我们能够成功。”奥里弗夫人问,“你说的那件事发生在什么时候?”
“准确的时间是九点三十五分。”
“那么,拉伯纳姆斯住的这一家人可以被完全排除在外。从八点到十点半这一段时间内,罗宾,他妈妈,还有我一直在耐心地打扑克。”
“我还认为你和他很可能是关在一起进行密切合作呢?”
“把那位老妈妈丢在一旁,让她往藏在灌木丛里的摩托车上跳吗?”奥里弗夫人大笑起来,“不,老妈妈一直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当更令人悲哀的念头向她袭来时,她长叹一声。“合作,”她痛苦地说道,“整个事件完全是一场噩梦!你怎么能够忍心看到往巴特尔警监脸上贴上一副大大的黑胡子,然后告诉你说,那人就是你。”
波洛眨巴着眼睛想了一会儿。
“这个建议倒真是个噩梦!”
“现在你明白我所受的罪了。”
“我也在受罪,”波洛说,“萨默海斯太太的烹调技艺之糟,简直难以描述。那根本就不是在做菜。还有那凄厉的寒风,饿着肚子发出哀叫的猫,长着长毛的狗,断腿的椅子,还有我躺在上面入睡就寝的那张可怕恐怖的床”——他紧闭双眼,又想起了诸多的痛苦——“浴室里的水总也不热,楼梯地板上到处有破洞,还有咖啡——他们称之为咖啡的那种液体难以用言语形容其难喝难咽的程度。那简直是对肠胃的侮辱。”
“天哪,”奥里弗夫人说,“不过,你知道,她人可非常好。”
“萨默海斯太太吗?她很迷人,她相当迷人。这使事情更为糟糕。”
“她现在过来了。”奥里弗夫人说。
莫林-萨默海斯正朝他们走过来。
她长满雀斑的脸上流露着狂喜的表情,手里端着一只酒杯。她热情洋溢地朝两个人微笑着。
“我觉得我有些醉意了,”她说道,“有这么多可爱的杜松子酒。我真是喜欢晚会!在布罗德欣尼,我们并不经常举办晚会。这一次是因为有你们二位这么名声显赫的人物。我希望我也能写书就好了。我的问题是,我什么事也做不妥当。”
“你是个好妻子,好母亲,夫人。”波洛醉意朦胧地说。
莫林的眼睛瞪大了。她布满雀斑的小脸上那双眼睛显得非常迷人。奥里弗夫人搞不清楚她有多大年纪。不会超过三十多岁吧,她想。
“是吗?”莫林说,“我不知道,我倒是全心全意地爱他们每一个人,可是这就够了吗?”
波洛清了清嗓子。
“请您不要认为我言语放肆,夫人。一个真正爱她丈夫的妻子应该精心照料他的肚子,这是非常重要的,肚子。”
莫林好像受到了冒犯。
“约翰尼的肚子很好,”她愤愤地说,“十分平坦。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圆肚皮。”
“我指的是肚子里吃下去的东西。”
“你是说我做的饭菜,”莫林说,“我从来不认为一个人吃什么有多大关系。”
波洛发出一声呻吟。
“我从来不认为一个人穿什么,或者做什么有多大关系,”莫林做梦似的说着,“我从来不在乎具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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