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呢?”
“没有人用,”阿布寇回答的口气比先前坚定,“已经被关起来,而且前后都钉死好几年了。”
“原来如此,”巡官说,他走到门边,探出头去大嚷:“皮克森!”
一名探员粗声回答:“是,长官?”
“下去地下室,各处查看一下。”
巡官关上门走回来。布鲁诺检察官正在问阿布寇,“你为什么这么小心翼翼的,在清晨两点钟检查门窗?”
阿布寇带着充满歉意的笑容说:“那是我的习惯,先生,黑特太太经常告诉我要小心门户,因为卡比安小姐——她害怕小偷。我上床前已经查过了!但是我想再看一下比较安心。”
“两点钟的时候,是不是所有的门窗都关着、锁着?”萨姆质问。
“是,先生,密不通风。”
“你们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八年,”阿布寇太太说:“到上个复活节前夕为止。”
“好吧,”萨姆咕哝着说:“我想就是这样。雷恩先生,还有别的问题吗?”
老演员坐在扶手椅中伸了伸腿,眼睛盯着管家和她先生。“阿布寇先生,阿布寇太太,”他说:“你们觉不觉得黑特这一家很难侍候?”
乔治·阿布寇几乎变得生气蓬勃起来。“难,你说?”他嗤之以鼻,“那还用说啊,先生,古里古怪的,他们,每一个人都是。”
“难讨好得很。”阿布寇太太一脸阴沉地回答。
“那你们为什么,”雷恩语调愉悦地问:“还这么坚持地替他们工作八年之久?”
“哦,那个啊!阿布寇太太回答,那口气仿佛认为这个问题问得很不对题,“那没有什么神秘嘛,待遇很好啊——实在太好了,所以我们就留下了,换谁来不也都是这样吗?”
雷恩似乎颇为失望,“你们有没有人记得,昨天是否看到曼陀林琴在那边那个玻璃箱里?”
阿布寇先生和太太面面相觑,两个人都摇摇头。“不记得。”阿布寇说。
“谢谢你们。”哲瑞·雷恩先生说,然后巡官就叫阿布寇夫妇出去了。
女仆维琴妮亚——从来没有人想到要问她姓什么——是一个长着一副马胜的高高瘦瘦的老处女。她绞着双手,差点就要哭出来。她已经替黑特家工作了五年。她喜欢她的工作。她爱她的工作。这里的薪水……哦,先生,我昨晚很早就去睡了……
她什么也没听到,她什么也没看到,她什么也不知道。
所以她立刻就被打发走了。
探员皮克森的大饼脸上一副恶心的表情朝洋洋地晃过来,“地下室里没什么可疑的,老大,看起来好像好多年没有人进去过了——灰尘有一英寸厚——”
“一英寸?”巡官不表同意地复述一句。
“呃,也许少一点。门和窗户都没被碰过,到处灰尘,都没有脚印。”
“改掉你那老爱夸张的毛病,”巡官吼着,“总有一天,一个小鼹鼠丘会被你讲成一座大山,那就真的事态严重了。好吧,皮克森。”刑警才从门槛上消失,一名警察进来行个礼。“嗯,”萨姆没好气地问:“要干什么?”
“外面有两名男子,”警察说:“他们要进来,说他们一个是家庭律师,一个是那个康拉德·黑特的合伙人什么的,让他们进来吗,巡官?”
“你们这些蠢蛋,”巡官嚷嚷,“我整个早上一直在找这些鸟儿们,当然让他们进来!”
一出戏剧,而且是闹剧,伴随两位新客登上图书室。他们显然是截然相反的类型,可是如果只有两人在一起,他们还有可能成为朋友,只不过有了姬儿·黑特的存在,所有亲善的可能都不翼而飞了。眼袋和口鼻周围都已经残留浪荡余迹的美丽、激情的姬儿,显然在前厅遇见两位男士,她走在两人中间,和他们一起进来,左右各挽着一只强壮的手臂,哀伤地望着他们,忽左忽右,挺着胸脯,垂着嘴角地接受他们时断时续的安慰……
雷恩、萨姆和布鲁诺冷眼旁观这幅画面。这名年轻女子深谙玩弄男人、卖弄风情之精髓,这一点一目了然。她身体的每一个微妙的摆动,都给人以性的暗示,而且有一种半推半就的快感。她把两个男人当做击剑来戏耍,让他们互相对峙,玩弄他们于股掌之上,使他们无意识地相互抨击,利用她母亲死亡的悲剧,把他们更拉近自己,但是让他们彼此更加针锋相对。总而言之,哲瑞·雷恩先生暗中思忖,这个女人须加提防。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艾勒里·奎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