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海(43)

2025-10-09 评论

    这一天晚上的情形,最足以代表逍遥宾馆最安定的生活方式。大家在上下古今无所不谈的时候,多半会对于目前的战争情形加以揣测:法国能挽回颓势吗?魏刚(法国将军,二次大战时曾任联军统帅;MaximeWeygand,1867—译者注)能东山再起吗?俄国可能有什么行动?希特勒要想侵略英国的话,会不会成功?假若这个时局的“疙瘩”没有解开,巴黎会不会陷落?真的会……?据说……大家谣传……
    大家高高兴兴地互相散布政治和军事方面的谣言。
    秋蓬想:“唠唠叨叨的人会有危险吗?胡说!这种人才保险呢。大家谈起谣言会感到高兴。因为谣言可以刺激他们,使他们找个机会苦中作乐地打打哈哈。”
    她也贡献一则趣闻,开头是:“我的儿子对我说——当然啦,这是很机密的——”
    斯普若太太突然望望手表说:
    “哎呀,快七点啦!早就该让那孩子睡觉了。白蒂!白蒂!”
    白蒂已经有一会儿没到阳台上来了,不过,没一个人注意到她不在那儿。
    斯普若太太叫得愈来愈不耐烦了。
    “白—蒂!这孩子到那儿去了?”
    欧罗克太太发出宏亮的笑声道:
    “又在胡闹,毫无问题,世界大势总是如此,天下一太平,就要出乱子,”
    “白蒂!来,妈妈有事。”
    没有应声。于是,斯普若太太不耐烦地站起来了。
    “我恐怕得去找她了。不知道她会到那儿去了?”
    闵顿小姐说她可能在什么地方躲着。秋蓬却根据自己小时候的经验说她可能在厨房。可是,里里外外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白蒂。她们到花园各处叫她的名字,也到房里到处找,那儿也没有白蒂的影子。
    斯普若太太慢慢生起气来。
    “这孩子真淘气,真淘气!你说她会不会是跑到马路上了?”
    她和秋蓬一块儿到大门外面,向山上山下望望,只有一个小伙计把脚踏车放在身边,正和对面的下女谈话,除此以外,一个人影儿也看不见。
    由于秋蓬的建议,她俩越过马路。斯普若太太问他们有没有注意到一个小女孩。他们俩都摇头。后来,那个下女忽然想起来了,她问:
    “是一个穿绿格子衣服的小女孩吗?”
    斯普若太太急切地说:
    “对了。”
    “大约一点钟以前,我看见她,同一个女人下山了。”
    斯普若太太大吃一惊地问:
    “同一个女人?什么样的女人?”
    那女孩似乎微露不安的样子。
    “这个——要我说,就是一种长相很怪的女人,是个外国人,穿着奇怪的衣裳,围着一个围巾似的东西,没戴帽子,面孔很怪——不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不明白。我最近看到她一两次。老实说,我觉得她好像不够正常——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最后一句是她怕人不明白,加上的。
    刹那间,秋蓬忽然想起那天下午在树丛中偷看的那副面孔,以及当时心里掠过的那种预感。
    可是,她根本想不到那女人会和那孩子牵扯在一起。现在,她也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如此,她现在可没功夫想了。这时候,斯普若太太几乎要倒到她身上来了。
    “啊,白蒂,我的孩子,她给人拐跑了。那个女人是什么样子?是吉普赛人吗?”
    秋蓬用力摇摇头。
    “不,她是黄头发,皮肤白白的,很白。脸很宽,颧骨很高,蓝眼睛,离得很开。”
    她见斯普若太太在目不转晴地望着她,便连忙加以说明:
    “我今天下午看见过这个女人——她在花园的树丛里偷望。有一天,卡尔·德尼摩在同她谈话。想必都是这一个女人”
    那下女也插嘴道:
    “对了。她的头发是黄的。但是样子不够正常。她同那个人谈的话,我一点儿也不懂。”
    “啊,主啊!”斯普若太太像呻吟似的说。“我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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