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雇了埃德·霍奇基斯,把圣诞礼物运到鲍尔德山上的比尔·约克度假旅社,并将约翰·F.写的一张便笺交给比尔,上面交代圣诞晚餐、夜宿以及一些“特别的准备”——约翰·F.对这整个安排,神秘得不露一点口风,只像小男孩地似地,咯咯笑着。
圣诞前夜晚餐后,他们乘坐两辆汽车,打算直上鲍尔德山。万事齐备,车子后轮早拴好防滑链;老露迪得了假期,已经离开。大家在莱特家门外,等候吉姆和诺拉出来会合。
诺拉家的门打开时,只有罗斯玛丽·海特一个人出来。
“老天,吉姆和诺拉呢?”荷米欧妮大声问,“到度假旅馆要迟了!”
罗斯玛丽耸耸肩:
“诺拉不去。”
“什么?”
“她说她觉得不舒服。”
他们在诺拉床上找到她,她仍是虚弱惨白。吉姆盲目地在室内踱来踱去。
“诺拉宝贝!”荷米欧妮叫道。
“又病了?”约翰·F.惊呼。
“没什么,”诺拉说,但看得出她讲话很吃力。“只是胃不舒服,你们快去度假旅社吧。”
“我们不能这么做,”帕特丽夏忿忿地说。“吉姆,你找过威洛比医生了吗?”
“她不让我找他来。”吉姆全无生气地说。
“不让你找他来!你是什么——是一个男人,还是一条虫?还管她怎么说?我这就下楼去——”
“帕特丽夏,”诺拉有气无力地说着,帕特丽夏停下脚步。“别去。”
“诺拉——”
诺拉张开眼睛,那双眼睛在燃烧。
“我不要他来,”诺拉咬着牙说,“我最后再说这一次,我不要打扰。你明白吗?我没事,我——没——事。”诺拉咬咬嘴唇,然后费力继续说:“请你们去吧,明天早上我如果觉得舒服一点,吉姆和我就会到度假旅社和你们会合——”
“诺拉,”约翰·F.清清喉咙,说:“是时候了,你我之间该按老派方式作一次父女交谈了——”
“让我自己一个人呆着!”诺拉尖叫。
大家全都依她。
圣诞节当天,埃勒里和帕特丽夏开车到鲍尔德山,把原先运到比尔·约克旅社的礼物全部收齐,而后再开车回莱特镇。后来分发这些礼物时,气氛实在糟透了。
荷米欧妮整天待在房里;帕特丽夏用前一天剩下的羊肉和一罐薄荷冻,凑合成一顿圣诞节晚餐,但荷米欧妮不肯下楼来用餐。约翰·F.吞下两口食物便放下叉子,说肚子不饿,便先行离席。所以,只剩下帕特丽夏和埃勒里两个人单独吃。
稍后,两人走到隔壁去看诺拉。
诺拉在睡觉,吉姆外出,罗斯玛丽·海特蜷缩在起居室看杂志、吃巧克力。帕特丽夏问她吉姆哪里去了,她耸耸肩,说和诺拉又吵了一架之后出去了;还说,诺拉没事,虽然虚弱,但没什么大事,在这个僻陋的小镇,还能做什么令人兴奋的事吗?莱特镇!圣诞节!说完,罗斯玛丽像发脾气似地继续看她的杂志。
帕特丽夏跑上楼去要亲自看看诺拉的情况。下楼来时,她对埃勒里紧急地眨眼,埃勒里便和她走出门去。
“我试着和诺拉讲话——她根本没有睡。我……差点告诉她,我知道那三封信的事!埃勒里,诺拉实在吓着我了——朝我扔东西!”埃勒里摇摇头。“她不肯讲话,又歇斯底里起来了,而且病得很厉害!告诉你,”帕特丽夏低声说。
“埃勒里,时间表又兑现了——她昨天再一次被下毒!”
“你简直变得和诺拉差不多了,”埃勒里说。“上楼去睡一会儿吧,帕特丽夏。一个女人难道不能偶尔生个病吗?”
“我要回去看诺拉。我不能让她单独一个人!”
帕特丽夏跑回来时,埃勒里正在山丘道散步,很不开心。前一天,正当大家在楼上看诺拉时,他一个人悄悄来到餐厅,桌上的晚餐盘碟尚未清走,他取了一点诺拉吃剩的腌牛肉来吃,只是一小口样本而已,但不久就有反应了:他的胃奇痛无比,而且呕吐了。他很快吞下随身携带的一小瓶东西——公认的砒霜解毒剂:氢氧化铁加氧化镁。毫无疑问,有人把砷化合物掺入诺拉的腌牛肉中。——而且,只在诺拉的盘子里才有,因为他还尝了其他两个人的盘子,都没事。那个模式显现了,先是感恩节,然后是圣诞节;所以照预定时间间,死期是新年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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