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清不清楚这样是作伪证,史密斯?你刚刚才作证说,没有人进餐具室!他捧着鸡尾酒到起居室途中,也没有人靠近被告!让我重复一两个问题:被告手捧托盘走向起居室时,有没有人靠近他?”
“没有,”奎因先生耐心地回答。
“被告在后头和洛拉·莱特讲话时,有没有其他人进入餐具室?”
“没有。”
布雷德福几乎不能言语。
“但你刚才却说——史密斯,根据你的见证,除了吉姆·海特以外,还有谁可能给鸡尾酒下毒?”
马丁法官已经站起来了,但在他将“抗议”两个字说出口之前,埃勒里平静地说:
“我有可能。”
一时,他面前哄地发出一片喘息声,而后是死寂。于是他又继续说:
“你知道,从厅里那扇门穿过几尺的厨房到餐具室,而不让在后门的吉姆或洛拉看见,然后把砒霜倒进其中一个鸡尾酒杯,再从原路回来,这对我只需要十秒钟而已……”
巴别塔又整个竖立起来了,奎因先生从他搭起的高塔塔尖俯望底下制造嘈杂的人群,宽厚地微笑。他心想:这个塔到处是漏洞,不过,这么短的期限,用手边现有的材料完成这样一座塔,已经是最棒的功夫了。
在众声喧嚣、纽博尔德法官的敲槌声和记者的忙乱声中,卡特胜利地大吼:
“那么,你有没有给鸡尾酒下毒,史密斯?”
接着又有几分钟沉寂,在这片沉寂中,可以听见马丁法官软弱的声音说“抗议……”以及奎因先生的声音盖过法官的声音——他声音爽利地说:
“根据宪法——”
霎时混乱爆发了,纽博尔德法官不再敲槌,而是大喊庭警清场,然后声嘶力竭大声宣布休庭,明早继续开庭。接着几乎是跑步冲进他的议事室——想是赶忙在额头上覆盖一块凉醋压布吧!
第二天早上,已经有几件事起了变化。莱特镇的注意力暂时从吉姆·海特转移到埃勒里·史密斯身上。弗兰克·劳埃德的报纸不但有醒目的一版大肆报道史密斯先生作证的耸人听闻的情节;而且社论也谈到这件事,其中一部分是这样说的:
史密斯先生昨日见证的惊人事件实在不过是枚哑弹。事实上没有什么证据不利于这名男子,因为史密斯没有可能的谋杀动机。去年八月来到莱特镇以前,他不认识诺拉、吉姆·海特或莱特家什么人。实际上他和海特太太没有接触过,更别说罗斯玛丽·海特了。不论昨天他那闹剧式作证的堂吉诃德式的虚幻性质的理由何在,终究不代表任何意义。而布雷德福检察官将因其对证人的安排——显然是他让史密斯上证人席的——而受指责。除夕那天,即便除了吉姆·海特以外,史密斯是唯一可能给鸡尾酒下毒的人,他也无法确保下毒的那杯鸡尾酒会到达诺拉·海特手中——但吉姆·海特却能有效地做到这一点。那三封信也不可能是史密斯写的,因为三封信的笔迹已经证实是吉姆·海特的手迹。莱特镇和陪审团对昨日所发生的事只能下结论说,它或者是史密斯极端的友善姿态;不然就是一名作家利用莱特镇做实验之余,为报纸空间做玩世不恭的补白。
第二天早上,布雷德福对证人席上的埃勒里提起的头一件事是:
“我现在让你看看你昨天在法庭上作证的正式记录。请你读一读好吗?”
埃勒里扬扬眉毛,不过,他还是拿过记录,并读起来:
“‘问:你的姓名?答:埃勒里·史密斯’……”
“停!那是你昨天的证词,对不对?你说你叫埃勒里·史密斯?”
“是的,”埃勒里说,并开始感觉发冷。
“史密斯是你的真实姓氏吗?”
埃勒里心想,嗯哼,这家伙是个威胁。
“不是。”
“那么它是假名了?”
“是的。”
“那你的真实姓名是什么?”
马丁法官迅速说:
“阁下,我不明白这一串问题重点何在。史密斯先生不是来受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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