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是否曾经去过你的夜晚俱乐部?
答:去过。
问:去喝酒吗?
答:晤,偶尔喝一两杯,那是合法的。
问:卡拉地先生,曾有人在庭上作证说,海特太太承认吉姆·海特在你店里“赌博输钱”,你知道这件事吗?
答:那是卑鄙的谎言。
问:你是说,吉姆·海特不曾在你店里赌博?
答:他当然没有,没有人曾经在我店里赌博——
问:被告有没有向你借过钱?
答:他没有,别人也没有。
问:被告有没有欠你一元钱?
答:一毛钱也不欠。
问:就你所知,被告有没有在你店里“掉”过钱——不管是赌博或是其他缘故?
答:也许他开心的时候有某个女人带他去赌博输钱,但在我那儿,除了喝酒以外,他没有掏过一分钱。
问:布雷德福先生,你可以盘问了。
布雷德福检察官嘟哝着“乐意之至”,声音只有埃力法官听见。埃力法官非常轻微地耸耸肩,然后坐下。
布雷德福检察官盘问:
问:卡拉地,经营赌场是不是违法?
答:谁说我经营赌场?谁说的?
问:卡拉地,没有人“说”,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
答:这是下流的陷害。拿出证明来,说呀,我不打算坐在这里被人出卖——
纽博尔德法官:证人应避免没有根据的评论,否则将以蔑视法庭罪论处。回答问题。
答:什么问题,法官?
问:算了。你有没有在你所谓的“夜晚俱乐部”后面经营轮盘赌、费罗赌牌、掷骰子或其他赌局?
答:我必须回答这种下流问题吗?法官,这是一种侮辱。这小子脐带还没剪断呢,我不想坐在这儿被——
纽博尔德法官:你再讲一句这种话——
马丁法官:阁下,我认为这是不当的盘问。证人是否经营赌博业不在直接质询的范围内。
纽博尔德法官:驳回!
马丁法官:抗议!
布雷德福检察官:卡拉地,假如海特确实曾在你的赌桌上输钱而欠你钱,你自然要否认,而不愿意面对被控经营赌博业而遭起诉,不是吗?
马丁法官:我提议本问题取消——
答:这是什么问题?突然间你们这些家伙都有后台老板啦?你们认为我是怎么立足的——是凭我的男性魅力吗?别以为一个乡巴佬法官会吓倒维克多·卡拉地。我朋友多得很,他们会保证维克多·卡拉地不会被什么法官老山羊还是讨厌的州检察官压倒——
纽博尔德法官:布雷德福先生,你还有问题要问这个证人吗?
布雷德福检察官:阁下,我想,问过这些已经足够了。
纽博尔德法官:书记员,取消最后一个问题和回答。陪审团也请不予理会。观众请维持礼节,否则本法庭将清场。证人蔑视法庭,庭警,扣押人犯。
庭警靠近时,卡拉地先生举起拳头咆哮:
“我的辩护律师呢?这里又不是纳粹德国!”
诺拉做完庭誓。就座,并开始以让人窒息的声音作证时,全法庭有如一座教堂——她是牧师,在庭中沉默且难受地聆听的众人,是有罪的教堂会众……吉姆·海特试图谋害的这个女人当然会做不利于他的见证吧?可是,诺拉却没有,她身上每个细胞都向着他,她的忠贞像温暖的气息充满了庭堂。她做了一次超绝的见证,针对每一个控告提出维护她丈夫的证词。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她对他的爱,以及她对他的无辜具有毫无疑问的信心。她的眼睛一再回到证词所指的对象,而在几英尺远之外,那个低头坐着的男人却戴着一张羞愧的呆板红面具,盯着那双没擦亮的皮鞋鞋头。
“那个白痴实在应该合作一点!”奎因先生愤怒地想。
诺拉无法提供足以否定检方起诉的实际证据。马丁法官将她放上证人席,乃着眼其心理上的价值,所以他的提问没有去碰触除夕之前那两次下毒企图;而卡特·布雷德福也表现出真正的善意,放弃盘问。而他放弃盘问,即等于放弃探问那两次下毒的事。也许布雷德福觉得,对诺拉严加拷问比放她走在善意上的损失更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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