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镇(96)

2025-10-09 评论

    “没多少时间了,”医生气喘吁吁。“听我说,诺拉体质弱,而且她一向是神经紧张的孩子,加上几个月以来因为中毒而感受压力、愤怒、担忧、新年派对、还有审判等等,使她非常虚弱,情况严重……”
    “米洛,你到底想说什么?”约翰抓住老友手臂,紧张地问。
    “约翰,诺拉情况严重,没有必要隐瞒你和荷米欧妮,她病得不轻。”
    威洛比医生转身,好像急着走。
    “米洛,等等!”荷米欧妮大叫。“孩子……怎么样?”
    “荷米欧妮,她就要生了,我们必须动手术。”
    “可是——才六个月呀!”
    “没错,”威洛比医生僵直地说。“你们最好都在这里等,我得去准备了。”
    “米洛,”约翰说,“假如有什么需要——我是指——钱,要找人——找最好的——”
    “约翰,我们很幸运,这个复活节,亨利·格罗伯来斯洛克姆探望他父母;他是东部最好的妇产科医生,也是我以前的同学。他现在已经上路过来了。”
    “米洛——”
    荷米欧妮哭着,但威洛比医生已经走了。
    现在,沉静的房里,太阳照进来,复活节花束芳香地迈向死亡,这几个人在这里重新再等待一次。约翰在他妻子身旁坐下,握住她的手。他们就那样坐着,两个人的眼睛都固定在候诊室门上的时钟,秒钟来了又走,然后变成分钟。洛拉翻动一本破旧的《都会》杂志,不时拿起又放下。
    “帕特丽夏,”埃勒里说,“过来。”
    约翰看看他,荷米欧妮看看他,洛拉也看看他。然后,荷米欧妮和约翰回头注视时钟,洛拉重新翻阅杂志。
    “去哪儿?”帕特丽夏的声音闪烁着泪水。
    “到窗子那边,离家人远一点。”
    帕特丽夏脚步沉重地随他走到最远的窗边,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往外望。埃勒里握住她的手:
    “说话。”
    她泪水满溢:
    “噢,埃勒里——”
    “我知道,”他温和地说。“不管什么话,把它讲出来,比梗在心里好一点,是不是?你不能对他们讲,因为他们自己也是有话梗在心里。”
    他递给她一支香烟,并举起一根火柴,但她把香烟夹在手指间,却没有看香烟或看他。他闻到手指间火焰的气味,然后看着手指。
    “讲出来——”帕特丽夏痛苦地说。“暧,为什么不呢?我实在不明白,诺拉躺在那边,婴儿即将早产,吉姆在几条街外的牢房里,爸爸妈妈像两个老人坐在那儿……老了,埃勒里,他们真的老了。”
    “是的,帕特丽夏,”埃勒里喃喃说。
    “可是我们以前多快乐呀,”帕特丽夏哽咽了。“这真像一场噩梦,不可能是我们嘛。我们本来——是镇上的一切!现在看看我们,灰头土脸,老迈不堪,还让人吐口水。”
    “是的,帕特丽夏,”埃勒里又说。
    “我每次想到这是怎么开始的……它怎么开始的?哦,今后我再也无法快乐地期待假日了!”
    “假日?”
    “你不懂吗?过去发生的每件可怕的事——都发生在假日!今天是复活节——而诺拉躺在手术台上。吉姆什么时候被捕?情人节!罗斯玛丽什么时候死的,诺拉什么时候严重中毒?新年除夕!还有诺拉生病、中毒,在圣诞节,前一次是感恩节……”
    奎因先生看着帕特丽夏,好像她在说二加二等于五一样。
    “不,这些事困扰了我几星期,虽然我也同意这一点,但那是巧合,此外不代表任何意义。不,帕特丽夏……”
    “甚至开始也是,”帕特丽夏叫,“最开始是在万圣节!记得吗?”她瞪着手上的香烟,它已经被揉烂了。“埃勒里,假如我们没有在那本《毒物学》中发现那三封信,事情可能就不一样了。别摇头,真的可能就不一样了!”
    “也许你讲得有道理,”埃勒里喃喃说道。“我现在是对我自己的愚蠢在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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