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我曾被这位女管家调零的美貌所打动,今天早晨我又一次被打动了。她还是跟往常一样,穿着朴素的黑衣服,高高的个子,大大的黑眼睛,挺胸直立,毫无拘束。平时苍白的脸颊上泛起了罕见的红晕。看得出她年轻时一定是个销魂摄魄的美女。
“早晨好,小姐,”波洛说,“请坐,经谢泼德医生允许,我们可以在他的外科诊室做一次简短的谈话。”
拉塞尔小姐还是跟往常一样,镇静自若地坐了了下来。即使她的内心感到焦虑不安,但外表上是绝对不显露出来的。
“允许我冒昧地说一句,”她说,“在这种地方谈话好像有点别出心裁。”
“拉塞尔小姐——我想告诉你一条消息。”
“那太好了!”
“查尔斯-肯特已在利物浦被捕。”
她显得无动于衷,只是眼睛稍稍睁大了一点。她以挑战的口气质问道。
“你跟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时我突然发现——一直萦绕在我心里的谜团豁然释解了。她那挑衅的口气跟查尔斯-肯特很相似。尽管他们俩的说话声,一个粗涩而沙哑,另一个费劲地学贵妇人的腔调说话——但音色相似到难以置信的地步。那天晚上在弗恩利大院外遇见的那个陌生人使我联想到的就是拉塞尔小姐。
我看了波洛一眼,暗示他我已经发现了一些情况。他向我微微地点了点头,拉塞尔小姐并未觉察。
他没有直接回答拉塞尔小姐的问题,只是做了个地道的法国人的手势,把双手一摊。
“我想你可能会感兴趣的,就这么回事。”他非常温和地说。
“我对你的话毫地兴趣,”拉塞尔小姐说,“这个查尔斯-肯特究竟是谁?”
“就是案发当晚来弗恩利大院的那个人,小姐。”
“真的吗?”
“他这人很幸运,有旁证,证明他九点三刻时正在离这里一英里之外的酒吧间。”
“他运气太好了。”拉塞尔小姐说。
“但我们仍然没弄清他来弗恩利大院干了些什么——比如说,他来跟谁会面。”
“恐怕我无法提供任何帮助,”女管家彬彬有礼地说,“我没有听到任何有关他的情况。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她做了一个试探性的动作,好像要起身,波洛马上阻止了她。
“还没完呢?”他心平气和地说,“今天早晨又发现了新的情况。现在看来艾克罗伊德先生被谋杀的时间不是九点三刻,而是在这个时间之前。从八点五十分谢泼德医生离开起,到九点三刻之间。”
我发现女管家脸上的红晕渐渐消失,变得像死人般苍白。她身子向前倾斜,有点坐立不安。
“但艾克罗伊德小姐已经承认她说的是谎话。那天晚上她从未去过书房。”
“那么——”
“那么,看来我们要寻找的人就是查尔斯-肯物质。他去弗恩利大院,但又说不出干了些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他在那里干了些什么。他根本就碰过老艾克罗伊德一根毫毛,他从未靠近过书房,谋杀之事跟他无关,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
她身体前倾,那钢铁般的自制力量最后终于崩溃了,脸上露出了恐惧和绝望的表情。
“波洛先生!波洛先生!哦,请相信我。”
波洛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拍拍她的肩膀,让好消除疑虑。
“是的——是的,我相信你。我的目的只是让你说出真话,你明白吗?”
一瞬间她的脸上露出怀疑的神色。
“你说的都是真的?”
“怀疑查尔斯-肯特犯有谋杀罪,这是真的。只有你才能救他,只要你说出他来弗恩利大院的目的就行了。”
“他是来看我的,”她说得又轻又快,“我出去跟他会面——”“在凉亭会面,这一点我是知道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姐,调查是我的职业。我知道你那天晚上很早就出去了,你在凉亭留了张条子,上面写着几点钟在那里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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