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哪有啊?”玉翎急忙道,“那个浑小子又傻又呆,武功又差!我就算喜欢猪喜欢狗,也万万不会喜欢他的!”萧冷吁了口气,神色稍驰,道:“不知他从哪里学来那身功夫,虽然不差,却仅得皮毛,哼,连我三刀也挡不住!”说到这里有些自得,向玉翎道:“你输了,日后可得听我的话!”
“谁说我输了?”玉翎撇嘴:“第三刀还没砍呢!”“你……”萧冷微微一愣:“你又耍赖。”玉翎诡笑不语。萧冷道:“就算如此,我迟早也会宰了他!”玉翎默不作声。萧冷看了她一眼,见她双眉微颦,神态说不出的可爱,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师妹,其实我也不想惹你生气,我只是怕你有什么闪失,你该知道,我对你有什么心意……”玉翎愣愣出神,萧冷说到这里,她才还过神来,迷惑道:“你说什么?”“没什么!”萧冷心头一跳,急忙转过话头,举目一望,拍马向前,叫道,“前方该是合州城了!”
刘劲草一干人成了惊弓之鸟,一路上格外小心,处处提防,简直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如此一来,却苦了文靖,毫无逃走的机会,就是借口方便,也被几个人四面八方,守得水泄不通,他虽然有三才归元掌在身,但秉性柔弱,若非不得已,万万不敢与人动手。摇摆不定之际,已至薄暮时分,忽听得阵阵涛声隐隐传来,绕过一座山峦,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条细水,穿过翡翠般的山谷,蜿然汇入大江;这时候,西边残阳未落,东方圆月初上,日月交辉,照着长江碧水,浩浩荡荡,咆哮奔流;那两岸山峦,险峻起伏,万木葱茏,蜿蜒向西而去,没入晚霞深处。
见此奇观,文靖心胸为之一畅,竟忘了眼前烦恼。正出神之际,突听薛容叫道:“千岁请看,那里便是合州城了。”文靖一惊,顺着他的手势望去,只见苍茫暮霭中,一座黑黢黢的城池,依山傍水,似头庞然怪兽,踞伏在两江汇聚之处,尤其是向水一方,城高百尺,森然壁立,面对着江天气象,煞是壮观。
“此城两面临水,又名钓鱼城。”刘劲草捋须指点道,“不过当真要临水垂钓,只怕非得两百来尺的鱼线不可了。”此时薛容命薛工快马奔驰,前往城中报讯。文靖心头打鼓,忖道:“此时若是再不逃走,只怕再也没有走掉的机会。”想是这么想,但搜肠刮肚,也想不出什么法子,只被那一群人簇拥着向合州城池行去。走了不足二里,前方烟尘四起,一彪人马,迎面而来。为首一将翻身下马,向文靖一鞠到地,其他人等也如法炮制,文靖不禁愣在马上。
“四川经略使王立见过千岁。”那为首将领道,他约莫五旬年纪,额宽面阔,鬓发斑斑点点,眉间一粒朱砂痣,十分醒目。此时抬身,满身衣甲晃动,“哗哗”作响。文靖不禁长长吸了口气,想压住心中狂跳。王立不待他回话,又道:“千岁为贼子惊吓,又旅途劳累,不宜在这荒郊野外久待,属下已经命人备好美酒佳肴,为千岁接风。”一扬手道,“千岁请!”
文靖迟疑道:“王经略使……”他想道出实情,但又有些羞涩难言。王立神色沉重,打断他道:“属下失了剑门,自知罪该万死,具体情形,到了城中,属下再行禀告。”文靖被他说得一愣一愣,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见王立跃上战马,与众人弯腰作礼,请文靖先行。文靖无法,只好拍马向前,薛家兄弟在他左右护拥,张弓搭箭,好不威风。文靖一时头大如斗。
入了城中太守府,大厅中,已经摆好筵席。一干侍女,低眉垂目,分立道边,见得文靖,纷纷弯腰行礼。厅中乐师弄起丝竹,乐声欢快喜悦,正是一曲《相见欢》。文靖浑身难受,忍无可忍,掉过身来,正要说出真相,忽听门外马蹄声响,一片喧哗,他一愣之间,白朴四人闯了进来。
文靖骇然,与他四人对视无语,场中一片宁静,那些乐师也觉出气氛不妙,停了鼓奏。文靖正要开口,白朴拜倒在地,沉声道:“属下疏于防范,致使千岁涉险,罪该万死,请千岁责罚。”其他三人对望一眼,也跪了下来,梁天德心中最是憋气:老子跪儿子,成何体统?文靖哪里还说得出话来,望着老爹的背脊,禁不住全身发抖。王立见他神情,揣摩他的心意,忖道:“莫非千岁恼他四人失职,但又不愿在众人面前重罚,失了宽恕之意。”他一念及此,刻意迎合,心道:“既然如此,我就为千岁做这个恶人。”他神色一变,向四人喝道:“尔等保护不力,该当重罚。来人,拖出去,重打两百军杖。”其他四人还没说话,文靖听得要打老爹,忙叫道:“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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