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大笑出声来,拔剑而起!
“看,这把就是当年你父亲用过的宝剑!且看我今日怎么用它劈开这些邪魔!”水墙轰然碎裂,化成千万银珠,范特西一击便冲破了结界,身形闪电般前突,剑尖带起了一道凌厉雪亮的光,朝着涯和幽颜当头劈下!
长剑劈落,宛如千万个烟花同时盛放,耀眼无比。
光芒划落,两个使徒同时在剑下烟雾般地消失了。那一刻,夏微蓝恍惚看到这两个人的身体瞬间分裂成了无数极其微小的光点,迅速散开,转化成无形。她不由得愕然:难道真的如这个人所说,他们是由无数的灵凝聚而成的么?
所谓的使徒,又是什么?为什么他们会来到这里?
她正在迷惑,虚空里却响起了一个声音,或者,是两个声音在异口同声地说着同样的话语:“可悲的人类啊……这个宇宙里,毁灭和诞生一直在交替,是不能阻挡的轮回。你们的灭亡,我们的重生,都是不可避免的天道。你们,难道试图抗拒命运么?”
一前一后,一轻一重,宛如交替吟咏的赞美诗。
避开了范特西的那一剑,虚空里重新凝结出了两个影子,浮在空中,宛如神祗。两个影子说着一模一样的话——那一对影子没有面容,没有手足,宛如一个浮凸的虚幻剪影,被劈开后状态似乎变得极不稳定,外轮廓如烟雾一样地变幻。
“终于现出本体了么?”范特西咬着牙,冷笑,“使徒,来吧!”
他一手托住剑柄,一手平平地托起了剑尖,将达摩克利斯之剑平持于胸口,开始大声吟诵一种奇特的祈祷文。剑上忽然重新燃起了火光——他喉咙里吐出了低低的喝声,抽剑后退了一步,然后以十倍的速度再度前跃,将燃烧着的火焰之剑斩向了虚空!
“使徒,来吧!决一死战!”
空中的幻影忽然合二为一,瞬间又分离。只是短短的片刻,白光充盈的舞台上忽然间一个人都没有了——看不见水幽颜,看不见涯,甚至连那个自称是父亲生死之交的人都不见了踪影。只有气流在急速涌动,仿佛一阵阵的风,在这个密闭而诡异的空间内凌厉地回旋。
夏微蓝怔怔地看着这一切,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第几重梦境里,又要如何才能醒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情不自禁地转向身侧的霍铭洋。无论如何,这个人是此地的主人,也是他把自己弄到这个怪异的地方来的,总该知道一点什么吧?然而一回头,她却发现对方正看着虚空,脸色苍白得可怕,嘴唇变成了诡异的黑色。
“喂喂!”她吃了一惊,“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话音未落,耳边忽然传来刺耳的响声,仿佛千万个玻璃瓶一起碎裂,令她忍不住捂住了耳朵。一瞬间,光芒灭了,空中的三个人影瞬间分开,退向不同的方位。涯的身形重新凝聚,然而左侧肋下新添了一道伤口,显然又中了—剑。而范特西握剑后退,踉跄了几步后才站稳,有一行血从袖子里慢慢沁出,沿着剑柄蜿蜒滴落。
“放心,我还死不了,”银发的男人低声冷笑,微徽喘息着,头也不回地对着霍铭洋道,“我知道你父亲是使徒的帮凶,你是他儿子,如今到底是帮我呢,还是帮他们?”
“……”霍铭洋沉默了下去,没有回答。
“算了,你就旁观吧,能保持中立就已经算是帮我了。”范特西觉得身体开始逐渐麻痹,再不肯等他回答,蹙眉,“反正你那张脸也经不起再碎一次了。”
话音未落,他用牙齿扯落了右手上的白手套,赤手在燃烧着的剑上一抹,居然将一团火焰握在了手心。
“万能的主,我将以您赐给的剑为魔鬼送葬,愿此刻您与我同在!”克兰社团的天使长手握烈焰,低声说出了一句祈祷。手指一放,只听轰然一声,手心那一团达摩克利斯之剑上的火忽然大盛,化成了一条火龙,瞬间扑向了两位使徒。
火舌扑来之前,幽颜和涯对视了一眼,身形忽然再度消解——那是圣殿里的圣火,有着被祝福过的力量,是他们不愿意直接对抗的。
使徒重新消弭了形体,范特西紧握着剑,辨别着风和光的来路,一连几剑斩向了虚空。然而手中的重量却一分分地变沉,开始无法承受——被对方压倒性的力量反逼回来,剑上的火猎猎而起,几乎烧到了他自己的双手。
“你还是快走吧,范特西,”霍铭洋捂着胸口,咳嗽,“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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