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亮微愕道:“莫非白大神医还嫌这种东海求珠的补偿太轻?
白天朴摇头道:“不是嫌轻,而是我无法把成形何首乌送给邹真”
“邹真人”的“人”字尚未出口,邹亮便意含不悦地沉声问道:“白大神医是轻视令孙生死?还是江湖传闻失实,你根本就未获得什么成形何首乌?”
白天朴叹道:“我祖孙俩相依为命,怎会对华儿的生死漠不关心?江湖传言,也有其事,只不过获得那成形何首乌时,它已遭劫运,有了残损,而被我勉强保存的一段灵根,又被我于不久之前救人用去”
邹亮皱眉听完,意似有所不信,嘴角一撇,狞笑问道:“竟有这等巧事?
在我刚刚需索之际,你就刚刚用掉!”
白天朴苦笑道:“老朽生平不惯说谎话,所说的全是实情,否则,我便否认这江湖传言,岂不推得更干净?”
邹亮目中凶芒一闪,厉声喝道:“白天朴,你好大的狗胆,‘血印三煞’是何等身份!在我面前,怎容你巧言推托,敬酒既然不吃,便只好让你吃罚酒了!”
话完,侧顾侍立于软轿之旁的玄衣少年邬龙,冷然喝道:“龙儿,你去把这不识抬举的老瞎子先断一臂,然后再让他听听与他相依为命的白家华小孽种是怎样呼号凄厉地惨被一箭穿心!”
玄衣少年邬龙向邹亮躬身一礼,探腰撤出一柄“弧形剑”来,拔身数丈高空,威势极强,向白天朴倒扑飞降!
白天朴足下微退,不丁不八地站稳子午,手横白木明杖,听风辨位,准备接招。
就在此时,嵯峨乱石中,响起一声“阿弥陀佛”,有人发话说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再若不知进退,贫尼便要开杀戒了!”
随着话音,一条人影飘到白天朴身旁,并飞起大蓬玄丝,迎向漫天飞洒的弧形剑影!
邹亮急叫:“这是‘涤尘玄拂’,龙儿速退!”
玄衣少年邬龙的功力居然相当了得,闻言猛收“弧形剑”去势,双臂一抖,反掌下按,双足再连踹双膝,施展出“海鹤钻云”,又称“梯云纵”的绝顶轻妙身法,仍复回落在邹亮轿边先前侍立之处。
邹亮目注正含笑站在白天朴身边的一位缁衣女尼,皱眉问道:“既掌‘涤尘玄佛’,定是‘烟雨庵主’!庵主佛驾怎的不驻江南,而远降秦中?”
玉清师太单掌当胸,一打问讯,面含微笑地缓缓答道:“三宝门中,一样要积功德,四海之人,更应管四海之事!常言道:‘良医之功,不下良相。’邹道友适才要废白大神医一臂之举,可能使他无法再展岐黄妙技,影响武林苍生,道长不觉得有些莽撞么?”
邹亮脸色如冰,向玉清师太瞪了几眼,“哈哈”问道:“庵主这样说法,是愿意替这不识抬举的白老瞎子出头挡横?”
玉清师太右臂微抖,把“涤尘玄拂”的纯黑长拂尾甩搭左臂之上,向邹亮点了点头,目闪神光。朗声答道:“我佛尚愿入地狱,白施主指下行仁,功德无量,贫尼便替他挡个三灾五劫,亦不为过!”
邹亮牙关一咬,恨声说道:“好,冲庵主这句话儿,我便放过白老瞎子,但庵主却得和邹亮订个约会!”
玉清师太咦了一声,仿佛有点诧异地目注邹亮,问道:“江湖传言,‘血印三煞’向来气量狭隘,从不饶人,难道邹道友今日竟如此宽忍,不向贫尼指点几手‘修罗绝艺’?”
邹亮目内凶芒微转,像是强压下一口怒气,缓缓说道:“目下单独过手,趣味比较单薄,好在庵主有庵主的佛朋圣友,邹亮有邹亮的鼠党狐群,我们约期一会,岂不更为热闹?”
玉清太道:“好吧,邹道友请约定时地,最好能请‘血印三煞’一齐驾临!”
邹亮想了一想道:“离这龙驹寨不太远之处,有个商山金鼎峡”
玉清师太接口道:“邹道友是与‘七杀凶魂’秦盼盼交厚?还是与另一位金冷月姑娘相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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