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剑朱痕(165)

2025-10-09 评论


    到得谷口,曙光业已熹微,傅天麟知道即令群鸟立刻飞上,等赶到黄山,定然中午已过,不知是不是会延误大事?

    越是心急,时光便越似流转得特别缓慢,这时两只青雕,又复飞落幽谷。

    只留下一位宛若梨花带雨,神情凄楚的古飘香,以及一位心乱如麻,搓手顿足,焦急无已的傅天麟,在谷口峰头相待!

    好容易才看见谷中飞起一大群五色鸟儿,傅天麟古飘香遂换乘“带尾神鹫”,嘱咐群鸟加急往黄山飞去!

    东方曙光方透,晓色云开,鱼青乍现,黄山峰腰,雾气迷蒙,只见人影,却分不清人的面容。

    但狮子林与始信峰之间,山腰的一片平地之上,迷蒙的雾气之中,却已人声频作,人影幢幢!

    面向东方,正对云端初露的一线秋阳,一块松木墩上,含笑端坐着一个风姿绰约,体态窈窕的绝色妇人,云鬓高挽,柳眉入鬓,山风依依,吹动着她一身素色长衫的衣袂,阳光熹微,映影着她美艳绝伦的娇靥。

    在这迷蒙的雾气之中,一眼望去,只觉她有如天仙神女,偶谪凡尘,却令人无法猜知她的年纪。

    她看来有似富贵人家的闺阁千金,却又似钟鸣鼎食的贵妇,但其实却是名传天下,声震武林的女中异人,江湖魔头,“东海枭婆”芮冰心!

    奇怪的却是,她腰畔既不见那柄令人闻之色变的“天蓝毒剑”,身后亦不见她衣钵传人,得意爱徒“红衣罗刹”古飘香的倩影,清凉台上,人人惴忖,除了甄秋水外,却再无一人知道此中缘因!

    紧靠着“东海枭婆”芮冰心的左侧,露水未干的山石地上,盘膝坐着一个高冠布衣的清瘦老人。

    双目半阖半张,面上一无表情,骤眼看来,一如逃名避世,诗酒自娱的前朝大儒,仔细望去,又似乎是于利不求,与世无争的山林隐者。

    纵是武林中人,十中有九,也看不出此人的身份来历,但江湖之中,却无一人不知道此人的显赫名声!

    他!便是足迹极少履及江湖,声名却已传遍武林的“血泪布衣丹心剑客”茹天恨!

    “东海枭婆”芮冰心轻回臻首,向她右侧的一个绣龙长袍,紫金玉带,广颐深目,狮鼻海口,头上却戴着一顶帝王冕冠的虬须老者,嫣然一笑,仰望苍穹,含笑说道:“天色既明,此会的主人却仍踪迹未见,倒害得我们连坐椅都得自备,这倒是我从来少见,生平未遇的奇事。”

    这位端坐在一枝极其柔软,树叶微现枯黄的柔枝上的冕冠虬须老者,神情虽极踞傲,此刻闻言,却仍是极其恭维,甚至已有阿谀之色地连声称是。

    只是他那威光棱棱的凶睛之中,却有一丝不经注目,便难发现的戾气,一闪而没!

    此人不问可知,自是那称王于苗疆野人山中的“铜鼓天尊”雷震宇!

    “血泪布衣丹心剑客”身旁的一个面容清瘦,黑发黑须,看去不过五十上下,乌簪椎髻的紫袍道人,坐法却更离奇!

    他既不似“东海枭婆”芮冰心以绝顶功力,在千年古松的顶端之下,根技之上,树干中端,切下一方松墩以为座椅。

    亦不似“铜鼓天尊”雷震宇,提气轻身,坐在树枝之上,那般柔软细弱的枝叶,竟似上无一物,依然挺直,毫无弯曲之像!

    更不似“血泪布衣丹心剑客”茹天恨丝毫锋芒不露地坐在坚实的山石上。

    他竟是空无一物地虚空而坐,却坐得安安稳稳,舒舒服服,竟似比坐在山石上的“血泪布衣丹心剑和”茹天恨还要安稳舒服几分。

    只是他神态虽极悠闲,眼皮却深垂不睁,全身纹丝不动,面上更是一无表情。

    只有一只苍白颀长的左掌,不住在轻轻抚弄着横放膝前的一柄长约二尺三四的碧玉如意。

    见了这件奇特无比的外门兵刃,只要其为涉足江湖之人,便知道此人便是“域外三凶”

    中最狠最辣最奇的“南荒瞎道”费南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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