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云道长愤然切齿说道:“马伯苍既是死在‘天蓝毒剑’之下,冯小青便应该去找‘东海枭婆’师徒报仇!他们不作此图,居然跑到九连山摩云壁逞凶,难道‘域外三凶’门下便互相顾忌,而认为其他的武林同道,就全是可欺可辱之辈?”
仁心国手赛华陀白元章向孤云道长说道:“道长此时过份气愤,有何益处?我们且把彭兄遗体,请回室内,等云熊二位到此,再彼此细加商议,怎样与这几个穷凶极恶魔头及其门下孽徒,一算总帐!”
孤云道长眼望地下不言不动的老友,凄然点头,遂由白元章下手,把万博书生彭涵遗体,抱回他所居茅屋之内!”
贾伊人见彭涵书桌之上,果有他临终坚持要赠送自己的那本小书,遂取过一看,书仅薄薄十七八页,封皮写着六个隶字:“万博书生手录”!
持在手中,尚未翻阅,便听见白无章向自己问道:“贾老弟,我老友彭涵,临终以前,有没有什么遗言,托你交代?”
贾伊人躬身答道:“彭老前辈临终并无遗言,只在嘱咐晚辈下手使他早加解脱之时,欲以此书见赠!”
白无章目光一瞥那册“万博书生手录”,喟然长叹说道:“这本书是彭涵老友把他数十年闯荡江湖所见所经的奇闻异事,-一摘录,带在身边,或有大用!但我这老友,就因为所知太博,才招致杀身……”连一言未了,白元章忽然倾耳静听,然后高声叫道:“云熊二兄,你们来得太晚……”门外远远响起长白酒徒熊大年的豪爽口音,哈哈笑道:“八月十四的晨光方透,长白酒徒与洞庭钓臾,便赶到九摩云壁下,怎说太晚?白兄是一人先到,还是偕孤云道长齐来?主人万博书生何在,他为我这嗜酒如命的老熊,准备了什么样的佳酿美酒?”
语音落处,长白酒徒熊大年业已站在茅屋门前,身后随着那位洞庭钓叟云老渔人——
但熊大年看见室内三人的惨然神色,及榻上躺得直挺挺的万博书生,不由惊得“呀”了一声,与云老渔人双双纵到榻前,伸手一摸彭涵遗体,顿时一双虎目之中,热泪泉流。
猛地抓住仁心国手赛华陀白无章,颤声问道:“彭兄怎会突然撤手尘寰?遗体犹温,看样子还新死不久!你……你……你这仁心国手,怎的空有华陀之名?却无华陀之实!‘九转返魂丹’呢?当年即舍得送与葛愚人,如今难道就舍不得一救多年好友?”
白元章知道长白酒徒熊大年血性过人,所以任他数说发泄,直等熊大年把自己连摇带撼地将话讲完,才也眼眶湿润地凄然答道:“白无章这点医术,暨所炼‘九转返魂丹’,只能对病魔追魂,却无法向阎君索命!我与孤云道长赶到之际,彭兄业已在这位贾老弟的指下,归真返朴……”
长白酒徒熊大年,骤伤知己好友惨死,怒火攻心,根本就不曾细味白无章话中含意,只听见万博书生彭涵,居然是死在贾伊人指下,遂浓眉倒剔地狂吼一声,照准这位站得离自己仅约三四步远的英秀白衣书生,霍的便是一掌劈去!
这五位武林奇快之中,论到真气内力,要推仁心国手赛华陀白元章,及这长白酒徒熊大年称最!
尤其是盛怒奇悲,无由发泄之下的这一掌猛劈,简直宛如天风海啸,威势无俦!
距离既近,贾伊人又全出意外的猝不及防,情势本极凶险!幸亏白元章与孤云道长,深知长白酒徒熊大年的暴烈个性,双双从横里出手,硬截他的劈空掌风,就这样之下,贾伊人左肩头仍被长白酒徒的掌力余威扫中,但因他内功极好,不过退了半步,微感酸疼,并无大碍。
洞庭钓叟云老渔人,毕竟江湖经验较丰,向长白酒徒熊大年说道:“熊兄难道宿醉未醒,不然怎的如此糊涂?彭兄倘若真是贾老弟所害,白兄及孤云道长,怎会对他这等称呼?
双方并同处一室,毫无敌意?”
长白酒徒熊大年间言也知自己这一掌出手得确实太过鲁莽,正自窘得满脸通红,不知怎样表示歉意之际,云老渔人已向贾伊人抱拳说道:“贾老弟,这位长白酒徒熊大年兄,血性过人,请恕他骤伤好友惨死之下,鲁莽冒犯!老弟听白兄言中之意,好似贾老弟曾目击我老友彭涵遇害经过!其中情由,可否请对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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