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叟顿了顿,又接道:“老夫气一平,戏耍之心便不由得油然而生,于是一路不断发生一些奇奇怪怪的响声,那娃儿果然上当,由于不时回头的关系,双方距离由十丈,而五丈,而三丈,愈迫愈近……”
上官印跟丹凤的呼吸,随之急促起来。
怪叟眼珠挤去眼角,迅速无比地悄悄掠了二人一眼,似对二人真情流露甚感安慰,微微点了点头,这才缓缓接下去道:“可是,就在这时候,老夫也上了一当。”
上官印与丹凤,不由齐齐一声轻啊,怪叟将手中那柄奇缘剑在二人眼前晃了一下,恨恨说道:“那时,那娃儿正跑经一块嗟峨的怪石之旁,足下一顿,忽然失呼道:“好贼徒,你竟敢暗算姑娘口里喝道,手中剑暴打而出!”
怪叟又将奇缘剑晃了一下道:“剑,就是这支剑,它虽被涂掩了本来面目,但它的名贵身份,蒙得了别人,可蒙不了老夫,那娃儿居然肯将这样名贵的宝剑,当暗器连鞘打出,其情之急,其景之逼真,谁又能想到她竟是耍的一招金蝉脱壳?”
连连摇头,深深一叹,方又接道:“故尔当时,老夫便想:那个家伙不知趣,碰得这么巧,万一被那娃儿误会是老夫埋伏下的人,岂,岂唉唉,老夫急怒之下,赶往石后一看,空空如也,鬼影子也没半个,心喊不好,扭头看,那娃儿已不知去向了。
上官印与丹凤同时一跺足,怪叟手向带回的那块大石一指道:“老夫一气,便捡了它回来……”
手仍指着石头,脸却转向丹凤说道:“现在,劳你恭候了这么久,老夫不安之至请接受第一个差遣,就在这儿,以你那支宝剑挖个长七尺。宽三尺、深丈五的大坑,旁边这小子如愿帮忙,不加限制,老夫还要去出这块石块的恶气呢。”
说完,也不待二人有表示,迳自放下手中那支奇缘剑,起身往大石走去。
二人呆了片刻,上官印俯身将剑拾起,朝丹凤点点头,首先就地挖掘起来,丹凤也默然自腰际拔出她那支碧虹剑。
丹凤一边挖着,一边喃喃自语道:“这该怎么说才好?”
上官印欲答无词,好半晌,才低声说道:“英妹她……你知道的……很可爱,也很可怜……不过,不过……我跟她,跟她一直……她和你并不一样……”
丹凤低低颤声道:“我知道……”
又沉默了一阵,上官印低声发愁道:“她需要照顾啊。”
丹凤点点头,轻叹道:“你以为我不关心?”
上官印微急,忙分辩道:“不,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她这一走,天南地北,我们又到什么地方去找她才好。”
丹凤呆了呆,仰脸望天,喃喃说道:“不管天南地北,也得找。”
上官印默然无语,怪叟忽然背向这边大声喊道:“加油呀,老夫快好啦。”
直到这时候,二人这才发觉,怪叟的目的,原来是要想将那块大石修成一方石碑,此刻,但见石屑在怪叟运掌挥削下,横迸斜飞,一块原有四五尺高、近二尺方圆的浑石,仅剩得宽尺五、高约三尺一个长方块,已略具碑形。
丹凤看清后,眉敛处,忽又忍不住笑了出来道:“居然有兴致为暴徒立碑,你看这位前辈怪不怪?”
上官印想笑却没有笑得出来,偷偷瞥了瞥身旁神剑尸身一眼,黯然俯下脸,定了定神,方答道:“俗语说得好:死者为大。武功本出一源,正邪之分,亦不过存在一念之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样做也未尝不可。”
丹凤虽然点头赞同,嘴里却嚷道:“你总帮着他。”
“你总帮着他。”
怪叟突然怪叫起来道:“老夫要人帮?笑话!”
丹凤红脸瞪眼,上官印低声笑道:“谁叫你声音那么高?”
怪叟背脸如故,这时一咳接口道:“声音低的私心话老夫也都听到可有人敢跟老夫再赌一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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