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大堂主匆匆磕了个头,慌忙起立。
追魂刀温良玉道:“金老前辈恕罪,良玉等绝无此意。”
生死大夫当然明白两位堂主是基于什么感情而向他下跪。
再说,他这位生死大夫,又何尝是为了诊金而来?
他所以如此胡扯一通,不过是因为自己也有个心肠太软的弱点,怕受了感动影响情绪,也许会妨害等会儿对病人的诊断而已。
他冷冷接着道:“救人如救火,废话少说,快快带路!”
温良玉忙道:“是,是,前辈请往这边来。”
三间茅屋破旧剥落,已不堪风雨侵袭。
虽说如今已是春末夏初的节候,但荒山中气温偏低,仍非一名重病患者所能承受。
所以,茅屋后面,已另依岩壁砌了一间小石屋。石屋内点着一盏油灯,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兽皮,重病的飞刀帮主童子飞就躺在这些兽皮上。
飞刀帮主童子飞虎背熊腰,身长八尺,原是个标准的虎男子,道道地地的关西大汉。
而今一眼望去,已比一副剔光了鱼肉的鱼骨架好看不了多少。
“我用不着查问是谁下的毒手了。”生死大夫摇摇头,叹了口气,像告诉自己似的喃喃道:“除了双龙堡刺龙独孤威那老混蛋的五阴蚀骨砂,别的毒器绝不会在一个人断气之前,令中算者周身溃烂成这副样子。”
他转向第一堂堂主子母刀曹如冰道:“中了刺龙独孤威的五阴蚀骨砂,要保住最后一口真气,便须以长白老参及当归雄黄等名贵药材文火炖鸭日服三顿这些药材,目前真货难求,这该花了贵帮不少金钱吧?”
子母刀曹如冰垂下视线,黯然道:“不瞒前辈说,敝帮因财力耗尽,又不敢以非法手段掠夺,已先后将三十八处分舵解散了二十五处……”
生死大夫点点头,又叹了口气道:“这就叫做善有善报,你们今天能找到我这个生死大夫,算你们飞刀帮气数未尽,又捡回了一个帮主。”
躺在兽皮上的童子飞,轻轻蠕动了一下,气息微弱的道:“金老,童子飞惭愧……”
生死大夫扭过头去,低喝道:“少他妈的噜嗦了,你可知道,你这一开口,又得多浪费老夫多少名贵药材?”
童子飞没有再开口,深陷的眼窝中,却止不住涌出了两行热泪。
唐汉的酒量到底有多大?
无眉公子张天俊不知道。
也许连唐汉本人都不知道因为他练的是大天心无相玄功,可以任意调整胃纳,只要他想继续喝下去,他随时可以找个空档,乘人不备之际,将已喝下去的酒一下子吐得干干净净。
当然,他也可以任意吸收其中的一部分,让自己看上去像是有了几分酒意;或是加以夸张,装成醉烂如泥。
这是他跟无眉公子赌酒,十之八九都能稳操胜券的原因。
他偶尔输上一次,那只是为了他不愿失去一个像无眉公子这样的朋友。
如果还有其他理由,那便是他希望能藉输了东道,当无眉公子提出要求时,他可以弄清这位无眉公子忽然赶来无名镇(81)的原因,以及保持这种游戏的吸引力,当他需要金钱时,随时都可以取得一笔不算菲薄的支援。
昨夜,唐汉是由小红小楼两重抬进福字二号上房的。
二号上房就在一号上房的隔壁。
福字一、二号上房,只隔了一道月洞门,一道回廊。
二号上房,也是独立的院落,院子里也是一明二暗,一排三间;格式跟一号上房大同小异,收费也是一天白银十两整。
唐汉住的是东端卧室,无眉公子住的则是西端卧室。
唐汉昨夜真的醉了么?
当然没有。
他当时所以故意要找无眉公子斗酒,不惜再输后者一个东道,除了想看看这位无眉公子还会向他提一个什么要求之外,另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昨夜他非醉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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