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分舵主且请落座。”
叶希贤淡淡一笑,佩侃道:“宫主不幸天亡,宫中弟兄难禁悲痛,偌大一座牡丹宫岂可一日无主,本总管为牡丹宫大局、征得几位弟兄允诺,仓促间便召集弟兄们……盛分舵主,亦非本总管无意知会洛阳分舵,只是,洛阳分舵尚属初建,惟恐根基未稳由之引起紊乱……”
“叶总管果然伶牙利齿,无如欲盖弥彰!”
盛坚仰天打了个哈哈,冷冷笑道;“花宫主待汝不薄,岂知你却在总舵之内安插自己势力,也就是齐鲁四杰和李氏兄弟他们几个了——这也罢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汝竟以为一切准备就绪,终于时机成熟,竟狠心向花宫主下手……”
叶希贤截口喝道:“盛坚,汝怎敢血口喷人!……”
叶希贤本想立即发作,但是,当他看到铜首天王庞奎已将金装短戟持在手里,孟烨和华子远亦已握住刃柄——虎视眈眈,厅中居多牡丹宫高手亦巳向他投来怒冲冲目光……他蓦然发觉自己的手在抖,更知道在这种情势下与敌交手——又是以寡敌众——无异于自寻死路,无可奈何,只得强压火气,接着道:
“宫中弟兄谁不知花宫主是失足落水而死!”——
这瞬间,齐鲁四杰的手也握住了刃柄,但没见叶希贤号令,又缩了回来。
盛坚冷冷道:“阁下切莫忘了,花宫主虽人称‘飞天玉虎’,却是在两河之间长大;莫说区区黄河之水,便是东海惊涛骇浪又能奈他何?再者,你向花宫主下手时,敝属下华于远便在舷窗之外,一切亲眼所见;便是后船中诸位兄弟,又有谁肯相信花宫主会无因落水!”
他顿了顿,转向叶希贤下首座上、正低着头的徐凯道:“徐大哥,你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凭咱们牡丹宫老弟兄们的身上的玩意儿,能有几个会被河水淹死?”
徐凯缓缓站起.迟疑道:“盛分舵主,花宫主业已归天,还深究这些干什么……”
他这么说,无形中承认了盛坚所说的一切。
徐凯在牡丹宫中的资格很老,他的话亦极占份量。
盛坚淡淡一笑,道:“徐大哥,你说的不错。但你想错了,只怕勿需多久,姓叶的会不惜用更快的刀割下咱们脑袋。”
叶希贤再也隐忍不住,呼的站了起来,喝道:“盛分舵主,你这是蛊惑人心,牡丹宫上下数千弟子,谁不知道叶某的为人!?”
就在这时,齐鲁四杰目光会意,发声吼,齐向盛坚扑去。
但见眼前金光闪烁,庞奎抢上一步,金装短戟只一式“八面威风”;霎时间,惊呼、惨叫、兵刃震飞落地声不绝于耳——
齐鲁四杰竟有三人兵刃脱手,率先扑上的猛狻猊周通最惨:金装戟从他腹间掠过,衣衫、皮肉绽开,肠子流了出来。
议事厅里登时一片大乱。
盛坚喝道:“想活命的都坐下——!”
厅中即刻鸦雀无声。
但盛坚亦不禁吃了一惊:
高居正坐的叶希贤竟已不知去向。
花开花又落,逝者如斯夫。
春风送绿。
柳絮悄悄然离开枝干,在春风中婆婆起舞,最终飘落地上。
冀中古道上行走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
他信步而行,匆忙中又不失从容。
尽管他的师父临终前给他剩下的除许多金银之外还有几件珠宝——只怕几年也花用不尽,更不会论为乞丐;然而,他的装束却完全象个乞丐:
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把他英俊的面孔、矫健的身材完全掩盖了;便是他腰间的那口剑,剑鞘、剑柄也用破布条胡乱缠了;若非行家、高手,谁也看不出他身上带的是件利器。
那少年无分阡陌、官道只顾径直走去,日暮时分,见路旁有家客店,便径直走了进去。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