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师爷支吾了一下,道:“三……不,到昨天为止,已经是四件了。”
“有增无减,有增无减!”
吴彦昌愤愤道:“明天把贺班头、不,连马,步三班班头一并宣进衙门,论此立限,一定要急速破案……”
他的话没说完,便听一个声音淡淡道:“只怕是打烂了他们的屁股,也无济于事。”
吴、栾二人大吃一惊;吴彦昌喝道:“什么人!”
但见门帏掀起,一个穿宝蓝衫子的少年从容走进房来,拱手施礼,道,“草民花满楼参见吴大人,草民来得莽撞,还望大人原宥勿怪。”
吴彦昌见他剑眉朗目,精采秀发,知道是个武林中人,何况,若非个中高手,赫赫府衙寻常人也是进不来的。
他暗暗吁了口气,道:“义士既然来了,便请坐。不知义土有何见教?”
花满楼大大方方坐下,道:“大人莫不是正在为许多少妇自尽的事烦恼?”
吴彦昌迟疑地点了点头。
“草民已查到一些线索,原想自己出手打发;只是顾及事关重大,才特来拜谒吴大人,请予鼎力相助。”
吴彦昌淡淡一笑,道;“肃静属地,原是下官的本份;义士肯于协助,下官已是感激不已。但不知作案贼人是什么来路,尚请义士指教。”
“肇事的极可能是赐儿山云泉寺的一群贼秃。”
吴彦昌一怔,道:“云泉寺?”
“不错。”
“义士可有证据?”
“证据已有。只是,这等事关系良家女子名节,草民以为实在不便公诸于众……”
吴彦昌截口道:“义士所说不错。只不过,没有证据,下官又怎可轻易查办那些出家之人?”
“吴大人,草民已妄自作主……”
花满楼将买通两个妓女代为取证之事说了一遍,又接着遭:“可以肯定,这桩事儿是水到渠成,只是,关系大人境内安宁,动手捕贼,还是大人遣派官差的好。”
吴彦昌心想:“久闻云泉寺僧练功习武,亦难免属武林中人,他们这些武林中人打打杀杀,没完没了,本官可别平白陷入他们的恩怨之中。然而,依他所说,这事儿似乎已经十拿九稳,显然已不准我抽身事外……”
他沉吟了一会儿,道:“义士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明天,事不宜迟,大人亦只有一天调集人马的时间,云泉寺武僧足有数十之多,大人且不可等闲视之。”
“届时,义士可……”
“草民自当义不容辞;不过,倘若吴大人的属下对付得了,草民或以不露面的好。”
“好吧,事儿就这么定下;只是……”
宣化府西门外二十余里处有座山峰,山势高耸、雄伟;遍山绿树成荫,景色秀丽。
山西崖下有三座天然石洞:中为风洞,洞中风声呼啸作响。左右为冰、水二洞:冰洞冰雪晶莹,盛夏不融;水洞泉水甘美,终年不枯不冻。冰、水二洞虽近在咫尺、而寒温迥异,犹如冬夏,相映成趣。
云泉寺,便在山的东麓,坐西向东,依山就势,择景而建,殿宇宏伟,气势不凡。
近两年来,云泉寺里忽地菩萨显灵,信女们只须真心诚意祈求菩萨.在寺内佛室里住上一夜,便可孕有子嗣。
世上之事,无不有例外,未能祈得子嗣的大致可以分作两种:居多是数月后不见妊娠,竟然一口咬定不曾来寺内求过子;而且绝然不再来,因而也就不影响云泉寺声誉。另一种是时日不多,便称自己祈神时心地欠诚,再来弥补,一次、两次,再三再四,直至遂意如愿为上;虽自己仍腹中无物,却竭力宣扬宝刹赐子灵验。
由是,云泉寺名声大震,遐迩远播;山因寺得名,便称赐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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