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根本不习惯自己思考问题的阿丑来说,摆在眼前的这个问题实在太难,太令人头疼了。
他呻吟一声,习惯性地用两手捧住了头。
头没有疼。
从开始习练上官仪传授给他的那种武功的第三天一直到现在,他的头痛病就没有再犯。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意味着他的头已不会再疼。
上官仪曾对他说过,只有完全练成那种武功,他的病才能痊愈,而且还说他练成这种武功,需要一到两个月。
他可能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就练成吗?
虽然师父曾多次说过他天生就是个练武的奇材,而且也曾说过他现在的武功已比江湖上大多数的一流高手都要胜出一筹,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武功到底如何。
因为他从未与人正式交过手。
“一流高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概念,他根本就不清楚。
在绑架芙蓉的那天夜里与上官仪交手,是他生平惟一一次实战经验。
只可惜那次也不能算是正式交手,因为他听出上官仪的声音后,就未出全力,而上官仪也没有出全力。
想起上官仪,他突然觉得自己一直木河河柯柯的大脑活跃起来了。
上官仪比他大不了几岁,却已是个老江湖。
他很佩服上官仪,佩服他在极其危险的逆境中所表现出的镇定和勇气。
师父对他说起过很多江湖上的事,除了血鸳鸯令之外,关于野王旗的话题最多。
当然,他并不清楚野王旗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但他知道,这个组织的势力非常强大。
仅从实力上来说,血鸳鸯令很难与之抗衡。
年纪轻轻的上官仪却正是这个组织的首脑,而且是一个被自己人出卖、追杀的首脑。
正因为如此,阿丑才更钦佩上官仪。
他很清楚,像野王旗这样一个强大的组织,想要任何一个人的性命都是件易如反掌的事情,但他们却没能置上官仪于死地。
虽然阿丑没有亲身经历过,但他能够体会到被自己最得力的部下,最信任的朋友出卖是何等的痛苦。
这种痛苦足以令一个坚强的人崩溃,甚至发疯。
但上官仪并没有崩溃,更没有发疯。
就在这样的逆境之中,他竟然还会伸出手来,帮助阿丑。
不论这种帮助是否有另外的目的,阿丑同样感激他,佩服他。
阿丑跳下巨石,捧起清凉的溪水,撒在自己的脸上,头上。
他忽然发现,自己也能独立地想清一些问题了,而要想成功地复仇,必须摆脱对师父的依赖心理,自己想出办法来解决面对的问题。
生平第一次,他自己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准备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个决定付诸实施。
一瞬间,他感到自己真的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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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不大,但屋里不多的几件家具摆设却很精致,也很雅淡。
一灯如豆。
黑衣人慢慢将头上的黑衣解下,抛到面前的桌子上。
桌上有一面镜子。
黑衣人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咧开嘴,无声地笑了起来。
他的眼神却很茫然,很恍惚,就像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笑。
他看着镜子里那张脸,似乎镜子里的人并不是他自己。
忽然他抬起右手,重重地抽在自己的脸颊上。
然后是左手。
脸颊顿时红肿起来,一缕鲜血慢慢自嘴角渗出。
镜子里的脸怔住了,显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受到了这样的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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