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虓的睑上第一次闪出一丝笑意,缓缓地道:“这样很好。”
他顿了顿;接着道:“我们来时,你好像已准备出去?”
佟武道:“是。
洪虓道:“去大营?”
佟武道:“锦衣卫。”
洪虓道;“去干什么?”
佟武道:“我想让锦衣卫放了那个卖艺的女人。”
洪虓的双眼又眯了起来,道;“你怀疑她是白莲教的人?”
佟武道:‘’是。
洪虓目光闪动着,慢慢道:“你看她会不会和他也有些关系?”
佟武道:“所以我才想将她放出来。”
洪虓点头道:“好。我果然没有错看你。”
佟武恭声道:“谢使者夸奖。”
**********
那两条熟悉的人影在街口出现时,上官仪正准备要第三壶酒。
他端着酒杯,慢悠悠地啜饮着,一直等到两条人影走出视线了,才放下酒杯,慢慢踱出了酒馆。
已近午时,街上早已热闹起来。
那两个背影在上官仪前面约五十仗处时隐时现。
这样远的距离,又正处如此热闹的街区,即便上官仪一向对自己的跟踪术很有自信,他也知道要跟牢这两个人并不容易。
但他又不愿靠得太近,也不敢靠得太近。
他可以和杨思古接肩把臂地喝酒而不用担心会被杨思古认出来,但洪虓就不一样了。
可以说,洪虓是自他还是个不满周岁的婴儿时起,看着他一点点长大的,别说他只戴了张人皮面具,就算他化成灰,洪虓也能一眼认出他来。
当然,他也根本用不着靠得太近。
走过半条街,上官仪在一家茶楼前停了下来,冲街对面两个衣衫褴楼的花子点了点头,伸出左手食中二指晃了晃,便扭头拐进了茶楼。
他走上二楼,在临街一面的窗户边挑了张桌子,叫了四色炒菜,两壶酒。
然后他就开始自斟自饮,慢慢享用。
两壶酒下肚,已近未正时分。
他满意地打了个饱嗝,伸了个懒腰,扔下一块银子,晃晃悠悠向楼外走。
禁军的大爷就算没喝酒,也要横着走路的,更何况他现在已是满身酒气。一路上,人们纷纷闪避,生怕被他撞着。
刚出茶楼,却见两个花子直冲上来,一边一个夹住他,直叫“大爷可怜、可怜吧。”
“瞧这两个不知死的花子!”
路人忍不住在心里感慨,脚下却不觉都放慢了,显然以为撞上了精彩的热闹。
奇怪的是,这位军大爷却没有勃然作色,只是瞪了瞪眼,摸出十几文大钱,掷给两个花子,挥手道:“去去,去,走远点!”
花子们千恩万谢,一溜烟跑了。
满以为会有热闹可看的人们都在心里暗自一叹,放慢的脚步又加快了。
聪明的就在心里想:“这个军官大概是白吃白喝了一顿,心情颇好,所以才会这样做。”
这样想的人还真猜对了一半。
上官仪现在心情的确不错,不过不是因为刚刚酒足饭饱。
拐进一条小胡同,往前走了十来步,看看前后都没人,他打开了右手里捏着的一个纸团。
纸团上有三行很潦草的字:
四方,十九
如归,二十七
连升,四十四
上官仪只看了一眼,又将纸团成一团,捏在手心里。
手张开时,撒下一大遍细碎的纸屑。
这张纸条当然是那两个花子塞进他手里的,纸条上的字除了他之外,很少有人能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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