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凡道:“当然。”
孙游击目光四下里一转,道:“看你是个实诚人,应该不会骗俺。”
卜凡道:“这附近没人,有话请直说。”
孙游击迟疑着,忽然咬咬牙,伸手在那具尸体脸上一撕,揭下一张人皮面具。
面具后,是另一张脸。
孙游击低声道:“是他吗?”
卜凡微微一笑,扭头就走。
孙游击怔了怔,也笑了起来,将手中的人皮面具重新戴在尸体脸上,紧赶两步,道:“你贵姓?”
卜凡道:“免贵,姓卜,卜凡。”
孙游击重重在他肩上拍了一下,笑道:“好,卜老哥,你什么时候去京城,我请你喝酒!”
卜凡笑道:“好。不过,你的巴掌实在让我有些吃不消。”
面具后那张脸,当然并非上官仪。
上官仪这样做的目的,卜凡很清楚。
如果他不明不白突然失踪,禁军一定会追查到举荐他的人于西阁头上,最终总会给卜凡带来麻烦。
所以,他只有舍弃那张人皮面具。
在赶往京城的路上,卜凡的心情一直都不错。
他忽然觉得,做江湖人从某一方面来说,还是蛮有意思的。
因为他们随时都可能变一张脸,变一种身份。
人生苦短,如果一个人能同时以几种不同的身份活在这世上,虽然他的寿命不一定会比别人长,但他的生活绝对比别人更丰富精彩。
明艳的阳光下,卜凡策马缓缓走向彰仪门。
又是暮春。
京城。
一大早,赵员外就想起了七年前家里发生的一件怪事。
赵员外虽远谈不上巨富,但家财颇丰。
在他卧室的床后,藏了一只非常结实的樟木箱。
箱中满是五十两一锭的雪花元宝。
每晚睡觉前,赵员外都会取出结在贴身小衣上的三把钥匙,打开箱上的三把大而坚固的铜锁,盯着一只只银光闪闪的大元宝,结结实实看上小半个时辰。
否则,他就睡不着觉。
每天早晨起床,他也要照样再享受小半个时辰。否则,他就会一整天都打不起精神来。
可六年前的那天早晨,赵员外打开三把铜锁,掀开箱盖后,差一点晕了过去。
木箱中的大元宝,整整少了六十枚。
元宝少了,木箱里却多了一张借据。
借据上写着:“暂借纹银三千两,异口连本带息,一并奉还。”
落款不是人名,而是墨笔画的一面黑色的小旗。
赵员外哭笑不得。
他知道,此举一定是身手极高明的飞贼所为。
遇上这种事,除了忍气吞声,他还能怎样。
他甚至有些感激那个飞贼,毕竟,人家没有将木箱一扫而空。
至于那张借据,他当时就顺手撕掉了。
今天早晨,赵员外之所以突然又想起这件来,是因为他进行每天的例行“享受”时,发现水箱里突然多出了三十锭黄澄澄的金元宝。
除了金元宝外,箱子里还多出了一张纸。
纸上只有三个字——
“借据呢?”
赵员外差一点又晕了过去。
石花村.
石花村还是老样子,和七年前相比,几乎看不出任何变化。
上官仪轻轻推开半俺的院门,就看见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怄倭的背影,
老人正在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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