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翔不肯放松,追问道:“至亲莫如父女,我想伯父连世妹都不准进那小屋,屋中也许有什么极重要的东西存放着,不愿被人乱动,是么?”
谁知金凤仪却笑起来,道:“不错,那屋中的确有一件东西,任何人都不能乱动的。”
高翔骇然惊问道:“世妹知道那是件什么东西吗?”
金凤仪道:“我自然知道……”
高翔急问:“是什么?”
金凤仪先是嫣然一笑,随即黛眉微蹙,浮现一抹黯然神伤的愁容。幽幽道:“那屋里,停放着我娘的灵枢。”
“什么?灵枢?”
高翔怔了半晌,怅惘若失,暗嘘了一口气,道:“难怪伯父要严禁闲人擅人,原来是伯母的棺枢。”
但心念忽又一动,接着又问:“伯母去世已经多年,为什么灵枢没有入土安葬,却一直任它停放在园里呢?”
金凤仪忽然眼眶一红,螓首低垂,道:“爹爹和先母夫妇情深,据他老人家说,是舍不得先母遣骸人士,所以停置园中,以便晨昏之际,亲自拈香,聊慰思念……”
高翔道:“那么,伯父在庄的时候,每日都要到园中小屋去一二次了?”
金凤仪颔首道:“是的。”
高翔不禁疑云复起,又问道:“每次他到小屋祭奠,是独自去呢?还是带着你一起去呢?”
金凤仪道:“他老人家怕我见了亡母灵位,太过伤心,所以都是独自祭奠……”
说到这里,倏忽一顿,咦道:“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你心里有什么疑问?”
高翔忙笑道:“啊!没有什么,我只是觉得金伯父平时已经十分忙碌,其实这祭奠拈香的事,大可由世妹代行,我虽未见到过金伯母,但想来她必是个十分贤淑之人,才会使伯父时刻惦念,总难忘怀。”
金凤仪苦笑了一下,道:“说出来你也许不信,先母去世的时候,我才周岁不到,对亡母音容,一点儿也记不起来了,唉……”
她这一声长叹,自是感怀身世,含有无限迷惘之意,但听在高翔的耳中,却不期深自一震。
刹那间,他脑海里突生疑云,忖道:“她既然早岁失母,对母亲音容尚且不复记忆,金阳钟却又以‘怕她太过伤心’为由,不便她进入停灵小屋,这理由何其矛盾!何其牵强!其中必有缘故。”
想到这里,暗生警惕,表面不再多问,闲谈了一会,便起身送金凤仪回楼,沿途默记,果然发现金凤仪所居绣楼,距离梅林小屋尚在一里以外,同时出入皆别有途径;根本不须经过这片林子。
送走金凤仪,他独自漫步返回园侧居处,私下已打定主意,今夜无论如何要设法探一探那栋小屋,屋中定有蹊跷。
刚经过前厅,忽听一阵环佩叮当之声,只见一行约五六名妇女,正鱼贯从玉笔神君金阳钟卧室走出来,每人手中,都拿着花壶花铲等物。
那些妇女,年纪都在三十左右,一个个虽然满身锦缎,神情却木然冷漠,最奇怪的是左右前后,共有十余名锦衣武士跨刀佩类,紧紧跟随,就像是押解犯人似的,监视极其严密。
高翔诧然停步,凝目注视,又发现那些妇女,都生得挺鼻洼目,两颚高耸,颇不类中原女人的柔细纤弱。
那些锦衣武士都认识高翔,行至近前,其中一个状类领队的含笑抱拳躬身,招呼道:“高少侠好!”
高翔用手一指,道:“这些妇女都是干什么的?为何竟须人护送看管?”
那武士领队阴笑道:“她们是庄主特意从苗疆购来,为庄主种花的花奴,因为苗人性野,恐防生出事故,所以庄主才命拨出武士一队,随时看管。”
高翔哦了一声,侧身目送那五名花奴走过,忽然心中一动,又将那领队武士叫住,问道:“既是种花的花奴,应该在后园工作才对,怎么却出入庄主卧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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