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痛苦地挥挥手,表示自己实在不愿再往下说,高翔等惊疑莫名,不期然都回头望着玉笔神君金阳钟。
金阳钟惨淡地笑了笑,接着说道:“以后的故事,令人鼻酸……逍遥真人师徒赶到,那断腿少年兄妹都已经不知去向,茅屋也被一把火烧成了一堆灰烬。
“逍遥真人当时只冷冷瞥了火场一眼,神情一片冷肃,对徒儿说道:‘祸由你起,从今天以后,你不再是玄真观门下,什么时候找回那册补天大法,什么时候你再来见我,否则,师徒之名,从此绝断。
“话说完,不再理会徒儿哀求,一拂袖,转身而去。
“这一去,武林中从此失去了逍遥真人的踪迹。
“不久,玄真观一派,渐渐萎败,门下星散,香火冷落,据传说,逍遥真人因忿成痴,在一次行功时走火人魔,已经弃世了。”
高翔追问道:“那被他逐出门墙的弟子,后来又怎么样了呢?”
金阳钟微微一叹,道:“起初,他矢志要寻找师妹下落,追回《补天大法》,但转眼十年,踏遍天涯海角,师妹踪影,始终像一缕被风吹散的轻烟,无处可寻,无处可觅。
“他渐渐心灰,只说今生无望了此心愿了,于是,成了家,仗着一身武学,也创出了一份不算小的名声。
“这件事,到此应该算是告一段落了,谁知上天弄人,又过了五年,他竟然在一次绝对意外的地方,突然跟师妹不期而遇,同再度相逢。
“啊!”阿媛情不自禁欢呼出声,叫道:“那真是太好了,他们是怎样相逢的呢?”
金阳钟毫无表情,木然地道:“……有一天,他去参加一位朋友的续弦婚礼,喜筵之后,喧闹洞房,却意外地发现那位朋友的新夫人,面貌竟和自己师妹十分相似……”
阿媛又是一声惊哦,问道:“他怎么样了?有没有问问她别后经过?”
金阳钟喃喃说道:“阔别十余年,那少女音容已略有改变,当时客人众多,烛影摇曳,他惊愕注视,心中颤抖,哪里看得真确,再说,即使已看真确,他也不敢冒然相认。
“于是,他抱着忐忑猜疑之心,一直在朋友府中守候了五天五夜,总想找一个机会,当面问问那位新娘子,始终未得其便,又多方设法向朋友打听新娘子的姓氏来历,得到的结果却并不相符。
“五天之后,毫无所获,他只好怨自己眼花,怏怏告辞了。
“谁知就在他告辞离去的时候,一名丫环,却偷偷塞给他一件东西高翔、阿媛和马无祥几乎同时一震,异口同声问道:“什么东西?”
金阳钟面泛凄楚之色,缓缓答道:“一枚汉玉制的玉钱。”
“那东西代表什么意思呢?”
“玉钱本身,并无特殊意义,但,那枚玉钱,却是他十余年前途经洛阳,从一间古董店买古来,亲手送给师妹的一件玩物。”
金阳钟仰面凝视屋顶,声调渐渐变得激动,继续又道:“……他一见玉钱,心弦震颤,这才敢确定那位朋友的继弦妻室,果然就是自己追寻多年的师妹,当时怔得一怔,那丫环已轻声说道:‘今夜三更,离庄五里,荷花池边……’“话还未说完,见有人走近,便倏忽住了口。
“他未及细问,匆匆点点头,告辞出府。
“当天夜半三更,他独自仁候在约定的荷花池旁,一面等候,一面幻想着十余年来,师妹究竟去了何处?她那断腿胞兄还在不在人间?她为什么改名换姓,嫁给人家做了填房?
“两人重逢于荒郊野外,他早准备有满腔言语要述,但一时间,却不知应从何说起,怔怔望着师妹,发觉眉宇之间,颇有几分隐约的愁容,他那师妹也怔怔看着他,眼眶中闪现着莹滢泪光。
“许久,他那师妹才吃力地进出一句话,说道:‘恭贺师兄了。’“他一怔,脱口道:‘愚兄有什么可贺的?’“师妹浅笑道:‘十余年不见,师兄已经名满天下,难道还不值得道贺?’“他恍然一笑,才道:‘原来是这样,那么,师妹得配佳婿,夫君也是武林中名重望隆之人,更应该加倍道贺了对。’“师妹笑容忽然一敛,正色道:‘我与他素昧平生,并无丝毫情谊,勉强应允这桩婚事,乃是迫不得已,师兄竟忍心出言讥讽小妹?’“他听了这话,猛然一惊,忙间:‘真是这样么?据愚兄所知,他并不是持势迫婚的人,其中难道……’“师妹摇摇头,痛苦地道:‘我说的不是他,他只是一个无知的可怜虫罢了,至于那迫我的人,却恕我不能告诉你。’“他越加诧异,追问道:‘师妹,这些年你在哪儿?愚兄何处没有找遍,自从那天你带走了补天大法,师父他老人家……’“但他那师妹却似毫无兴趣听他述说往事,截口道:‘过去的事,不必再提了,我生活得很好,现在不是还好好站在这儿吗?咱们是师兄妹,我私下约你来此相见,只是想告诉你一句话,话说完了,我的心意也就了了,希望你能听从我的劝告。’“他茫然问:‘你要劝告愚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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