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丐符登骇然一震,犹自不信,道:“你自信真能一眼辨别空中飞乌数目?”
高翔点头道:“从前在后山时,曾经试过。”
神丐符登道:“既如此,老要饭倒要考一考你。”
他顺手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在掌心一握,捏成许多碎块,振臂一扬,一篷碎石齐向空中射去,及待升到十丈左右,忽又抖袖一招,碎石似被一股无形劲力所吸,涮地收束,尽都落人他巨大的手掌中。
神丐符登含笑问道:“你看清楚共有多少碎石了吗!”
高翔毫不思索,应声答道:“共有二十七粒,其中九粒较大,十八粒较小。”
神丐符登摊开手掌,一数之下,脸色立变,敢情非仅数字不差,连大小分别,竟也丝毫不爽。
他用力摇撼着高翔肩头,激动得呼吸急促,惊喜交集,道:“好小子,有此神技,何愁不能替你父亲和师伯们报仇雪恨。”
高翔肩上余痛未尽,被他一阵摇撼,直摇得眼泪乱滚,但他却忘了出声呼痛,急急问道:“伯伯,为什么?”
神丐符登满脸兴奋,道:“十五年前围攻老要饭的贼党,是在黑夜出手,利用一种强烈闪光,迷乱视力,你在噶峰之上所遇,也是同样情形,对不对?”
高翔立即应道:“对。”
神丐符登仰大大笑道:“似此看来,老要饭苦练十五年,并未白费,你爹爹将你留在暗无天日的石洞中养大,也是早有卓见,预作安排,其用心之苦,令人赞佩。”
高翔茫然道:“伯伯,我还没听懂您老人家的意思。”
神丐符登笑道:“将来你自会懂得,现今被她们一耽误,不须急于追人了,这片竹林甚是幽静,趁此良夜,待老要饭传你一手绝技。”
一面说着,一面领着高翔穿林而入。
这时候,阴霆四合,夜色正浓,只有前山青城山庄,仍然余焰未熄,熊熊的火光,映得天际一片澄黄。
林中幽暗阴森,修莫密布,叶影婆姿,微风拂过,四周全是一片沙沙声响。
神丐符登领着高翔穿林而行,直达茂林深处,选了一块铺满落叶的空地,和高翔面对面席地而坐。
高翔不明其所以,茫然四顾,只觉林中暗影幢幢,那沙沙之声如位如诉,悠悠不绝,虽是夜晚,令人犹有置身闹市的感觉。
他好奇地注视着神丐符登,却见他含笑瞑目跌坐,恍如老僧人定,竟没有任何言语或指示,就像是特地要他到林中来调息休歇似的。
他一时不便开口,只好也闭目端坐,运功调息,过了一会儿,胸中血气渐趋正常,真气凝行体内,耳中沙沙声响也速然低沉了许多。
正当他将要进入天人交忘的境界时,耳际响起神丐符登轻如蚊纳的语声说道:“不必睁眼,不须开口,听见我说的话,只要点一点头。”
高翔大吃一惊,脑中飞付道:“难道伯伯要传我的绝技,竟是佛门至高绝学传音人密的功夫?”
他真想大声喊出心中的惊喜,但终于极力忍住,微微点头示意。
神丐符登细如蚊蝴的声音又道:“你若以为这是佛门传音人密的功夫,那就大错而特错了。时下一般武林朋友,动辄欲练传音之术,以为佛门绝学,竟是这般轻易练得,这除了显得他们幼稚无知之外,令人既可笑又可怜。”
高翔听得又点点头。
那细微的声音继续又道:“老要饭自从十五年前挫败,远走异域,苦练奇术,曾在天竺遇见一位瑜伽人,习得克姆巴克锁喉之法,进而才能以潜意振荡内腑,发而为声,这也就是一般在人所谓腹语术。你不应目为怪邪,须知这也是练武之人极难达到的境界,现在,你仔细听着闭气诀要,随我吩咐练习。”
声音停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又道:“锁喉者,换气之异途,深吸一口,缓行五脏,然后徐徐循毛孔吐出,气之久暂,端赖练习之勤疏,习之既久,气由鼻口五官皆可吸人,由全身毛孔出,循行不绝,缓如涓流,其人体冷血降,状如死尸,可历数日半月不饮不食,实则气流循环,已无呼吸顿止起伏之碍,你试依如下口诀行之:气之初人,深而不急,眼帘内视,停于云中。目珠三转,气分二途,一循心络而抵天池,一循肺经而凝于中府,徐徐沉之,冉冉降之,四肢百骸,不可漏之,胸中凝浮掩,腹中来雷鸣,当此之时,四野寂寂,已人空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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