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眼间,斌儿已满十二岁了。除了练武功,他大部份时间,与敏儿在一起,真个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敏儿对他真好,只是刁蛮任性,喜怒无常。高兴起来,斌弟弟长,斌弟弟短他说个没完,一旦不高兴时,绷着脸,小嘴一噘,冷冰冰地。究竟是什么道理,他实在想不通。
正当他独自在后园树下胡思乱想时,敏儿跑来,一拉他道:“李镖师刚回来,带来灵空长老的音讯,现在正在书房和爸爸说话,我们去听听有些什么消息?”
斌儿听说带来灵空长老的消息,高兴地答了一个好,与敏儿手牵手往书房跑,但跑了没有两步,斌儿粹然停下脚步,道:“我不想去,敏姐姐一个人去吧!”
敏儿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道:“你不去,拉倒!”摔脱斌儿的手,一个人独自去了。
其实,他不是不想去,只是因为朱剑夫在书房,总是与人谈些秘密的话,他不想贸然闯去,惹朱剑夫不悦。但是有关灵空长老的消息,又引诱着他。心眼一转,急忙跑到厨房,沏了一壶茶,捧向书房去。当他走到书房门口时,他停住脚步,因为里面传出的谈话,对他关系太大了,他站在门口,只听李镖师道:“灵空长老说,前些日子常常有江湖高手,在夜里到白沙寺踩盘子,长江一带盛传归藏秘笈落在白沙寺,近日来又传说那秘芨在一年前被总嫖头带回开封。听说已有不少黑白两道高手往开封这边来,追查获得秘复的人……”斌儿听说,全身一震,手上的茶壶当地一声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朱剑夫一掀门帘纵了出来,见是斌儿,忙问道:“斌儿!你怎么啦?”
敏儿也跟出来,见他张慌失措的样子,骂了一句:“小傻瓜!”
斌儿两眼愣愣地看着朱剑夫,说不出话在来,一颗心怦怦地狂跳不已。
朱剑夫这一问,也是由于正在谈论秘笈,突受门外响声所惊,等到走出房门,虽然看见是斌儿,不期然地冲口问道:“怎么啦?”好在敏儿一句小傻瓜,才使朱剑夫口过味来。看见斌儿呆立当地,又见地上打碎的茶壶,于是伸手轻拍着斌儿的头顶,慈祥地道:“打破就算了,愣着干吗?”
他以为斌儿是为了失手打破东西而心慌呢,岂不知斌儿内心的惊慌,比打破茶壶何止严重千百倍?斌儿也就打蛇随棍上,呐呐答道:“听姐姐说,怕伯和李叔叔在谈话,我特地沏壶好茶给伯伯解渴,岂知心大急,脚下一滑,落地打碎。这是伯伯心爱的茶壶,让我……朱剑夫哈哈笑道:“孩子,难为你了,一把茶壶算得什么,没烫着手吧?”
斌儿摇摇头,敏儿帮着将破茶壶捡起,向斌儿道:“走,我们拿到后园扔去。”
斌儿心里甚是沉重,跟在敏儿背后,一直走向后园,敏儿频频回头逗他说话,他却听而不闻。敏儿以为他是内疚,也没说什么,一直走到后园。
后园有个大池子,池中长满荷花。敏儿将手中破茶壶扔到池心,回头见斌儿还是那个傻相,他拉他一同坐在池边树下,他木然地靠着树干,两眼痴痴地望着池里荷花。
敏儿看在眼里,扑哧一笑,道:“傻弟弟,一个茶壶也值得如此难过?别傻了好不好?来,来和姐姐谈谈。”
斌儿仍是呆呆地坐着,不言不笑,也不动。
敏儿急了,伸手摇关了臂膀道:“斌弟弟!斌弟弟!你怎么啦?怎么不说话?”
斌儿让他一摇,茫然答道:“敏姐姐!我要走了。”
敏儿见他答非所问,奇怪地问道:“坐在这儿不好吗?走去哪儿?”
斌儿毫无表情地道:“离开这儿,走得远远的越远越好。”
敏儿惊异地问道:“斌弟弟!你为什么要走?是姐姐对你不好吗?姐姐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其实,姐姐也只是跟你玩儿的。”
斌儿讷讷地道:“是的,姐姐对我好,朱伯伯对我好,丁伯伯对我也好,镖局里的人对我都好。可是……唉……我还是走吧!”
敏儿急道:“不,不!我不让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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