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天色早已全黑。
此处离龙潭虽然不过二十里路,但夜间行路的人究竟不多,何况此地距离大路已有一箭之远,草长过人,就是有人从旁经过,也不会被发现的,看清形,不到天亮是没有人会发现他们的处境哩!
蓦地,东边的大路上,仍然出现了一点人影。
夜色之下,恍如浮影掠空,急奔而来,刹时便已泻落当地,炯炯如电的目光,霍然一扫,显得十分地惊骇。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这人正是骨瘦如柴,面似枯木的木罗汉大师。
只见他身形如夙,眨眼间就来到孙伯达的身边,急声问道:“孙师弟,你们怎么了?”
孙伯达穴道受制,那能回答得出话来?
木罗汉刚才解许账房的穴道,把许账房搞死了,有了前车之鉴,这会儿不敢立即伸手去解穴,于是先伸出两只乌爪般的手指,在他身上仔细地按摩了一回,觉得无误,这才双手运劲,在孙伯达颈间连拍了两掌。
这位出身少林的高僧,平日也遇上过不少阵仗,但这两掌出手,却使他心弦紧张,冷汗已涔获而下。
意外的,这一下总算顺利地解开了穴道!
孙伯达吁了口长气,双目倏动,当下急忙说道:“师兄,你来得正好,我妹子被贼人掳去了!”
木罗汉点了点头,走到孙仲达身边,仍然不敢鲁莽出手,伸手在他经路上按摩了一阵,这才挥掌替他解开穴道:“师弟,这是什么人干的?”
孙伯达眼看八名镖师惨遭毒手,妹子被掳,心头情急如焚,切齿道:“还不是那个姓罗的狗贼?”
“我不把他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姓罗的?”木罗汉怔道:“莫非是罗通?”
“不错,就是他!”孙伯达点了点头。
木罗汉不胜诧异的道:“此事经过如何?你快说给老纳听听!”
“是,师兄!”于是,孙伯达就把刚才所发生的事,仔仔细细地叙述了一遍。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唉!”木罗汉长叹了口气,猛一顿足道:“老纳就是怕你们在路上出事,才一路跟了下来,不想还是迟了一步!”他的双眼蓦地一瞪,又道:“他掳走了令妹,往那里去的?”
孙仲达伸手一指道:“他是往南去的!”
“好,老衲这就追下去瞧瞧!”木罗汉话声出口,双脚忽然一顿,身子业已凌空拔起,黑夜之中,恍如一头灰鹳,冲云拂烟,激射而去。
待他走了之后,孙伯达两眼通红地回头道:“二弟,你速回镖局去,派人前来收尸,并厚恤死者家属!”
孙仲达注目问道:“大哥不回镖局去吗?”
“不了!”孙伯达苦笑一声道:“孙氏镖局经过这一变故,还能在江湖上立足吗?我要追上姓罗的狗贼,救回妹子,你不用跟来了!”
不待老弟答话,就飞身上马,往南急驰而去。
孙仲达望著大哥,口中急叫道:“大哥…………”但孙伯达生似不闻,眨眼间就失去除影了。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罗通当然搞不清楚。
罗通应邀到了邓家庄上刻就成为邓公仆父女俩的贵宾。
对于这位太极门传人,不论武功、人品,邓公仆都倾倒已极,存心结交。
那邓如兰?误会已释,她兰心蕙质,岂有不识老父之意,芳心自是十分喜悦。
这邓姑娘是武林世家,江湖儿女,生性爽朗,自然不会太拘泥于男女之见,罗通来了,她就陪著老谷敬陪末座,一脸喜孜孜,双目含情脉脉地注视著罗通,有时也会插上一两句,问这问那的。
看她的样子,还真是应了一句老话口不打不相识,而且还和罗通挺谈得来呢!知女莫若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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