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舒长空虽未直接否定石敢当的话,但事实上却等于断然否定了此事。一则他行动不得自由;二则在二子之间,他更器重尹缟,而这两点,都是他人所不可否认的事实。歌舒长空以这种方式应对石敢当突如其来的提问,显然比勃然大怒断然否认更具说服力。
石敢当苍老的脸上有着无限忧郁,他心情沉重地道:“此次你让老夫救醒陈籍,而事实上他并无大碍。由此看来,此事背后必然有更深内幕。事已至此,老夫亦无法左右,但愿你不是在利用老夫做伤天害理之事,否则此事完结,你我之间的誓约既然已一笔勾销,那么老夫绝不会坐视你为祸乐土而不理,必会取你性命以谢罪天下!”
歌舒长空平静地道:“你多虑了。若是倚借你就能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而我又愿意为之,那么我就绝不会等到今天了!你道困于这冰台近十数年时光数千个日日夜夜的滋味是容易忍受的么?当年我身为隐凤谷谷主之时,虽然时时有心怀叵测者窥我隐凤谷,屡屡进犯,但我歌舒长空未睚眦必报,从未滥杀一人,何以今日你会对我有诸多顾虑?”
说到这儿,他喟然长叹:“当一个人被困于与外界隔绝之境近二十年,那么他心中必然只存一念,就是只要获得自由之身,所有的权势荣华皆如浮萍,所有的恩怨皆如云烟……唉……如此心境,又岂是他人所能理解的?我以誓约使你屈尊于隐凤谷,曾是我自认为的得意之举,但现在想来,却是让我心中不安。陈籍的确并无大碍,我之所以让你相助,是因为想借此机会让你做到当年誓约中所说的三件事,从此再不必受誓约约束。虽然你我素有怨隙,但最了解你的人,也许就是我歌舒长空,我知你禀性,若是直接提出让当年誓约一笔勾销,以你之耿直性情,绝不会答应,所以才想出此策。为了不让你起疑,我才有意将陈籍的情形说得更为严重……不过,以我一人之力,要救他的确不易,毕竟我困于冰台中已有近二十年,早已非当年的歌舒长空了!”
石敢当心中思绪如潮水般汹涌翻腾,难以平静,他相信歌舒长空所说的是事实。是的,数千个日日夜夜,独自一人处于玄寒冰殿中,还有什么世情冷暖不能堪透?
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知是悲是喜。
一幕幕往事涌上他的心头,使他情难自禁。歌舒长空困于冰殿中近二十年,而他又何尝不是在怨愤郁闷的枷锁中渡过近二十年?
萧索之余,一股豪情涌上了石敢当的心头,他大声道:“今日我不但要助你一臂之力,而且即使誓约解除,我仍要保隐凤谷渡过迫在眉睫的劫难!”
虽然近二十年来石敢当一直是在为保隐凤谷平安而默默地做了许多事,但惟有这一次,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
战传说默默地闻听了他们二人的对话,他越来越感到歌舒长空与石敢当之间的关系复杂玄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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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于乱葬岗下的惊怖流地下宫殿。
异服女子以其白皙如冰雪雕就的玉指轻轻抚了抚她形影不离的长匣,冷冷地道:“哀邪,主公雄谋霸志绝非仅仅止于隐凤谷,区区隐凤谷,我等当以风卷残云之势一举荡平,绝不可再作拖延!”
哀邪道:“对付隐凤谷的确不难做到,但一旦攻取隐凤谷,必会惊动不二法门!哀邪所虑,便是不二法门!”
“不——二——法——门?”异服女子声音低沉地道:“本座早已存有与不二法门中人会一会的念头,看看他们凭什么自诩天下武道最高权威!今日即使是法门元尊亲自出手,也无法挽救隐凤谷谷亡人灭的结局!哀邪,久闻你麾下高手甚众,犹以‘青衣红颜’两大杀手最为突出,何不让他们在隐凤谷一展身手?”
哀邪肃然道:“‘青衣红颜’并不是杀手!”
“哦?”异服女子颇为惊讶。
哀邪正色道:“他们的智谋武学皆完全超越了杀手之境,他们已是杀——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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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气氤氲中,尹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巨大木桶中的水温正合适,他将身子半仰半隐于水中,仅有肩部以上露出水面。在氤氲水气中,越发显出他肌肤滑美如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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