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春秋这么做的确为坐忘城换来了数十年安宁,坐忘城也因此更为强大,同时也为大冥乐土担负起驻守南方的职责,双方可谓各得其所。
没想到今日一旦反目,地司杀的人竟毫不手软地将乘风宫引燃。而地司杀与坐忘城之所以会有血腥冲突,显然是因冥皇而起。
重山河望着滚滚浓烟,仿若看到了义父的心血与赤诚正在被无情蹂躏。
怒焰“腾”地由心头猛地窜起,重山河脸部肌肉“突突”地跳动,双目充血。
“嗖……”他猛地抽出背后的双矛,嘶声道:“杀入宫中,将狗娘养的放火杀人者给老子碎尸万段!”
早已憋足了劲的坐忘城战士听令立即由乘风宫几处入口同时向里攻去!
重山河自己亦由乘风宫正门直入,一眼看见一司杀骠骑正与两名乘风宫侍卫杀得难解难分,他大喝一声,疾冲过去,双矛齐出!
那司杀骠骑被重山河大喝之声所惊,不由自主地想要回头来看,但未等他转过身来,两股冷风已以惊人之速掠至!
大骇之下,此人刚要挥刀封挡,“噗噗”二声,重山河的双矛已自后向前一下子把他的身躯洞穿了两个窟窿。
未等此人痛呼出声,重山河双臂一抡,一下子将他的身躯抡起,甩出老远后重重撞在一根石柱上,一时脑浆四溅!那未来得及出口的痛呼也永远地留在那人的喉中了。
左近几名司杀骠骑见重山河如此悍勇,心惊之余,几人不约而同地向重山河围杀而至!看得出这些司杀骠骑都极懂战术,他们知道若是不能在重山河及其所率人马刚冲入宫中、立足未稳时就立即予以重创,那么一旦他们站稳脚跟,己方在人数上的劣势将会更大限度地显现出来。
重山河见有几个司杀骠骑同时冲向自己这边,毫不退缩,挥矛迎去。
重山河的性情平时并不显得如何易冲动,而在今日这种场合中,却清楚地显露出来了。所谓“知子莫若父”,想必当年其父重春秋也是已看出义子重山河这一性情,不易担当大任,所以最终没有把城主之位传与他,而是传给了殒惊天。
此时此刻,在南尉府中,殒惊天正在凭窗眺望乘风宫这边的情形。当滚滚浓烟自乘风宫中升起时,殒惊天的神色变得格外凝重了。
他心知那边情形的发展,已将他逼到一条他本不想走,而今却不得不走的路。
就在坐忘城面临血与火的考验时,歌舒长空的生命也正面临着生或死的最紧要关头。
歌舒长空的神智的确已恢复,但即使是这样,他也分辨不出此刻自己具体所在的方位。在坐忘城乘风宫疗伤时,正躺在床上的他忽然感到一阵疲倦的晕眩掠过他的心头,很快就不省人事了。
等他醒过来时,他已远离了坐忘城。
睁开眼来,他发现自己竟是盘膝坐在一片草地上,在晕迷中竟能盘膝坐着而不倒下,这让歌舒长空感到有些不解。
他本能地想要环顾四周时,才发现自己的颈部不能转动,只能依靠目光的移动扫视有限的空间范围,而且身子也动弹不了。
他看出自己是身处深山幽谷中,两侧及身前不远处就是高山,因古木参天,交织如盖,尽管此时是在白天,但歌舒长空仍是置身于一片阴暗的氛围中,也无法看出山势究竟高峻如何。
除了阵阵林涛声外,四周甚至连鸟鸣虫啾的声音也没有,仿若天地之间只剩下歌舒长空一人。
歌舒长空双臂皆断,几近废人,对于他来说,已没有什么可以畏惧的,只见他大声呼道:“是什么人将我歌舒长空带到这地方来的?”
呼声在深山密林中回荡了一阵,归于寂静,没有任何声音回应。
歌舒长空感到自己受了戏弄,对一个曾是一方强者的人来说,身不由己地被置于一个无人理会的境地,而全身又无法动弹,这种滋味绝不比死亡好受。
歌舒长空心头有气,又加大了声音:“何方鼠辈如此鬼鬼祟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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