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剑下的歌舒长空所拥有的只是已枯萎、空洞的卑微灵魂。
诛杀一个精神上不再强大的歌舒长空,对尹欢来说,已毫无意义,他的仇人,是一个野心勃勃的歌舒长空,而不是一个彻底绝望的歌舒长空!
因为这一点,也因为已死去的尹缟,尹欢最终选择了放过歌舒长空一条生路。
对于尹缟,尹欢的情感是极为复杂的,可以说正是有尹缟的存在,才有尹欢的悲剧。但事实上这并非尹缟自己的选择,与尹欢一样,尹缟的一生也是一个悲剧,他的悲惨遭遇是因为他有一个充满野心的父亲,偏偏自己却有着正直与善良之心!从某种意义上说,尹缟的痛苦绝不比尹欢轻。
如果不是尹缟把真相告诉尹欢,尹欢将永远也不知真相,而尹缟若不自杀,尹欢在隐凤谷中永无出头之日。
尹缟牵累了尹欢,也成全了尹欢。
如果说在尹缟把真相对尹欢说出之前,尹欢对尹缟只有忌恨,那么在此之后,尹欢对尹缟的忌恨却又消减大半,剩下更多的反而是对尹缟的尊重——甚至还有同情。
无论如何,能做出尹缟的那种选择,都是值得尊重的。
尹欢相信即使尹缟对歌舒长空有极大的不满,但他们两者毕竟是亲生父子,尹缟一定不愿让歌舒长空死去。
因为这个缘故,尹欢最终没有杀在他眼中已无足轻重的歌舒长空。
既然如此,“复仇”当然也不再是尹欢对神秘人物应允的理由。除了对方所谓的他已“别无选择”这一因素,更重要的是他内心深处也迫切希望自己能够拥有更惊人的力量。
这个念头,可以说一直深深地封存在尹欢的心中。
歌舒长空在他身上施加的残忍手段,使尹欢的容貌过于俊美,几近女子,这对自尊而敏感的尹欢来说,实是一种奇耻大辱,而这种堪称男女莫辨的痛苦也许将困扰着他一生!
尹欢无法容忍他人因此而轻视他,而要实现这一点,最有效的途径就是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
尹欢坚信这一点。
所以,即使事先不知此人要他做的是什么事,尹欢也未多加犹豫便应允了下来。
这当然有些冒险。
但对空前强大的实力的渴求,使尹欢宁愿冒一次险。
尹欢显得很随意地问了一句:“这条路如此荒僻,不知将通向什么地方?”
“稷下山庄——离坐忘城两百余里的稷下山庄。不过走此路却要近一半路程,而且绝不会遇到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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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忘城乘风宫的厮杀已臻白热化。
地司杀将战传说视作坐忘城的年轻统领,并未将之放在心上,不过此时他既已动了杀心,在坐忘城的地盘上,以少敌众的他也不愿太托大,所以无论是面对伯颂,还是战传说,他都愿意全力以赴。
地司杀身经百战,他十分清楚在这种情形下最重要的就是要削弱对方的斗志。而削弱对方斗志最有效的方法莫过于在短时间内击败对方的重要人物,以使对手心生无可抵御的感觉。
在内心中,地司杀已将战传说视作第一个杀戮的对象,他相信只要在最短时间内击杀战传说,就会对坐忘城的人形成比伯颂重伤更大的冲击。
“九诛刀”横握在手,地司杀屹立如山,锋芒毕露,大有横扫千军之势!两眼神光慑人,显得冷而且狠,让人不由想起他操纵大冥乐土大部人生命的冷酷生涯。
杀人,可谓地司杀的职责所在。
战传说心头也为之微微一紧,他亲眼目睹了地司杀一刀重创伯颂的情景,深为地司杀的修为所震撼,而此时当自己亲身面对地司杀时,其感觉比预想的还要不好受。
他尽量平稳自己的心绪以及呼吸,本能地感觉到只要自己稍露虚怯之态,对方将立即乘虚而入,予自己以最可怕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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