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爻意心头的不安情绪越来越甚,按时间推算,战传说应该已经返回坐忘城了。
“难道是因为卜城大军压境,使他难以返回坐忘城?不,不可能!以他的修为,卜城不会有多少人胜过他,何况到今天为止,卜城也还没有对坐忘城形成真正的合围之势,他要返回坐忘城,卜城的人马不会成为障碍——难道,是被其它事情耽搁了?而晏聪办的事情又办得如何?……”
小夭见爻意眉宇间有丝忧郁之色,便猜出了十之八九,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种种滋味齐涌心头。
她忍不住道:“爻意姐姐可是在挂念着陈大哥?”
爻意几乎未经思索便点头道:“的确如此。”她心中坦坦荡荡,丝毫不会觉得这有何不妥。
小夭没有料到爻意如此直言不讳,像是根本不介意别人知道她对“陈大哥”的牵挂,不由呆了一呆,心中早已想好的话一时竟又忘了,不知该从何说起。
爻意见小夭忽然沉默不语,有些奇怪,便道:“你在想什么?独自一人发呆。”
“啊,没什么。”小夭回过神来,美眸一轮,随即拈来一个话题:“我在想,像爻意姐姐这样无拘无束地游历乐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定是件很开心的事。”
爻意微微一笑,道:“这么说来,你感到受的拘束太多了?”
“是啊!”小夭不假思索地道:“我都十七岁了,可走出坐忘城的次数却还不到十七次!城内的街街巷巷我闭着眼睛都能走。但乐土有比八狼江更宽广的江河,有比天机峰更高的山脉——但我却从未见过,爹绝不会轻易让我离开坐忘城的……爻意姐姐,我真羡慕你!”
见小夭一脸神往的表情,爻意心头似有什么被勾起了,她淡淡地道:“其实与自己最亲近的人在一起,什么都是美丽的。否则,纵然看再高的山,再宽广的江河又有何用?”
小夭的心忽然开始“怦怦怦……”地跳得很急,耳垂似乎也有些发烫,她的双眼甚至不敢正视爻意,而是投向了窗外园子里的那丛凤凰竹,轻声道:“那……爻意姐姐一定有最亲近的人吧?”
爻意也走至窗前,与小夭并肩站在一起,目光投向窗外,道:“有——”
小夭忽然又觉得自己的心跳变得很慢很慢,一股莫名的苍凉感觉渐渐地弥漫在她的心间。
“那……他是不是也把你视作他最亲近的人?”小夭的语速很快,仿佛她在担心如果说的慢了就会缺乏足够的勇气将话说完。
“当然。”爻意的思绪已陷入回忆当中,以至于冰雪聪明的她竟也没有留意到小夭的神色,继续道:“可惜,现在我们不能在一起……”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威郎的身影,忖道:“如果有威郎在,我当然是开心的,可如今,我却是世间最寂寞孤独的人了。”
小夭忽然觉得自己问了一个最愚蠢的问题,她暗忖道:“我又何必问?我早该知道陈大哥也是会把她视为最亲近的人的,爻意姐姐如此美丽……”
一时间,两个女人都陷入了自己的内心世界,久久不语,只是望着窗外在秋风中依旧葱翠的凤凰竹怔怔出神。方才的那场暴风雨洗去了凤凰竹枝叶间的尘埃,使它像经历了一场洗涤般线条清晰,只可惜夜色朦胧,仅仅依靠几扇窗户透出的光尚不足以将它们照得分明。
朦朦胧胧的凤凰竹的婆娑身影就如此时两个女人的心思一般,难以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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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暴雨来临之前,石敢当就已从黄书山那儿返回自己的房中。
他之所以匆匆离开黄书山的房间,就是因为他不愿听黄书山继续诉说关于道宗、关于“九戒戟”的种种“蹊跷”。
石敢当知道黄书山所言不会是空穴来风,肯定能说出一些理由,但在石敢当看来,这毫无意义——或者说就算道宗得到“九戒戟”以及蓝倾城成为新一代宗主这些事都有一定的隐情,但在他看来,这些隐情都是无碍大局的,自己既然已不再是道宗的宗主,就不宜在枝枝节节的细节上苛求蓝倾城乃至整个道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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