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许许忙上前将他身上的银针拔去,再将之扶坐地上,一边忙碌一边道:“不瞒顾兄弟,我之所以把往事告诉战公子,其实也是存有了私心。”
顾浪子有些虚弱地道:“你的心思我明白……且让我先问战公子几件事。”
南许许知道顾浪子之所以会伤势复发晕死过去,是因为顾浪子听说灵使是在“无言渡”与战传说相战,由此他推测晏聪十有八九向灵使泄了密。无论晏聪是自愿的,还是受不过灵使的酷刑才这么做,这都足以让顾浪子极度失望,正是这种万分焦虑不安的心情使顾浪子伤势复发。
所以,南许许很担心顾浪子此时要问战传说的又是关于晏聪的事,想要劝阻,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但这一次南许许的担忧却是大可不必的了,因为顾浪子所问的事根本与晏聪毫无关系。
顾浪子道:“战公子,四年前你在令尊与千异一战后便向西而行,直入荒漠之中,不知你前去荒漠之中是所为何事?还有,灵使之子在四年前便开始假借你的名字在乐土为非作歹,为何整整四年都未见你揭穿此事?外人因为对你不熟知,也许无法由灵使之子的容貌上看出破绽,但你自身却是可以轻易指出其破绽的,但为何也迟迟未见你有何举措?”
顾浪子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却无一与晏聪有关。南许许这才放下心来,转而忖道:“顾兄弟是否对战传说的身分还有怀疑之处?”
战传说道:“在下是前去荒漠一座古庙中见一个人……”
顾浪子未等他说完,立即又追问了一句:“那随你同行的六名黑衣骑士同时被异域废墟的人所杀,为何惟有你一人脱身离开荒漠?”
战传说一怔,道:“不二法门的六名黑衣骑士被杀是真,但在下并不能断知这是异域废墟所为,凶手自始至终都没有露面,而且当时在下也未立即离开荒漠。”
顾浪子笑了。
随后他道:“战公子,难道你已识不得我?”
战传说闻言一震,留心细看,只见顾浪子虽然因伤势所累已极为消瘦而虚弱,但掩于乱发后的一双眼睛仍是有着惊人的光芒!
刹那间,眼前的顾浪子与他记忆中的一个人的形象重叠在了一起。
战传说脱口惊呼:“是你?!你是曾在荒漠中救过我一命的那个褐衣叔叔!”
顾浪子微微点头,无声地笑着。
战传说一跃而起,向顾浪子恭恭敬敬地施了大礼,道:“前辈当年的救命之恩,晚辈一直恪记于心,没想到事隔四年,我还能在此与前辈相见,晚辈实在……欢喜得紧!”
顾浪子看似平静,但他的眼神却显露出了他的激动,微笑着道:“很好……很好,四年前,我忽然听说战传说在乐土犯下了不少不可饶恕之罪,当时只恨自己有眼无珠,不该救你。现在看来,我是错怪你了。仅凭你先杀哀将,后重创恨将这一点,也不枉我深入荒漠所遭受的一番罪了。”
南许许见他们谈得投机,也是很高兴,大声道:“顾兄弟,这事你可从来没有向我透露过!”
战传说道:“恨将也已被除去了。”
顾浪子与南许许相视一眼,皆有惊愕之色。
顾浪子叹了一口气,对南许许道:“看来,现在不是战公子担心我们会连累他,而是我们应担心他会连累你我二人。我们老兄弟二人得罪的只有不二法门,而战公子杀了灵使之子,又与劫域结下了不解之仇,他的仇家可比我们还多!”
几人知道顾浪子是在说笑,皆会心地笑了。
顾浪子对战传说道:“你所说的与真实无异,自然就是真正的战传说,但当年我见你时的容貌,与今日并不相同。南老兄弟擅于易容之术,我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般的易容术也能看破,但却无法看出你易容的痕迹——难道,你身上所用的易容术,是与灵使之子所用的易容手法相仿?”
这正是一直困扰战传说的疑问,他摇头道:“我也不知其中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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