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犯举步进入屋内。
屋内空无一人,而且有明显的经过一番紧张收拾的情形——显然,屋子的主人已离开了,而且也许永远也不会再返。
而这一点,也等于证实了凡伽、风浅舞的猜测!
花犯在屋中默默伫立了良久,心头感慨良多。在事情发生之前,他绝不可能料到有遭一日他会被自己一心追查的南许许救得一命。
看来命运与他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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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已有所警觉,连告诉我们南许许可能到还初药铺的老妪也一并不知去向了。”甫见凡伽、风浅舞,花犯便如此说道:“也许我们中了那老妪的调虎离山之计——也许,她也与南许许有某种联系。”
花犯是一个不愿说谎的人,事实上在此之前他也是一直遵循以诚待人的原则。但今天他却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对与自己关系密切的伙伴说谎,惟有如此,他才能对先前的话自圆其说。
花犯心头颇有些不安。
好在凡伽、风浅舞都未多加追问,只是连叹可惜,辗转追查南许许这么久,没想到竟错失良机,与南许许擦身而过。
现在,他们已确信救花犯一命的人就是南许许。
凡伽、风浅舞的信任并未让花犯感到轻松。
凡伽目光投向窗外,望着在长空翱翔的大黑,声音低沉地道:“他们一定未走出太远,但愿大黑这一次能立下大功!”
一日之后。
苦木集北向二百余里外。
这已在百合平原之外,山峦举目可见。
在一条于山梁上盘旋的山道上,有两人一前一后顺着山道向上攀登,一人身材伟岸,另一人则很是削瘦。
他们正是顾浪子、南许许二人。此时南许许已易容成另一副容貌,衣饰朴实,但收掇得干净利落,面目和善,乍一看极似一勤恳忠心的老家人,甚至连那张明显病态的脸容也被掩饰得了无痕迹。
他的肩上背负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手上还提着一只篮子,篮子里摆放着香烛、香纸以及一些果点,让人感到这像是一位老家人陪着主人去上坟祭奠亡灵。
南许许以为这是顾浪子为了尽可能不引人注意,才让他买了这些香烛、果点作掩饰。同时他觉得,这种方式也的确不错,至少常人绝不会起疑。
但南许许却不知顾浪子为何要登上这道山梁,由山道的荒芜程度推测,这条山道显然不会通向另一个集镇、村落。南许许甚至怀疑这条山路恐怕至少有数月长时间不曾有人涉足了。
偏偏顾浪子说是要去见一个人。
由如此荒凉的山道攀上山梁,会见到什么人?南许许百思不得其解。
更何况,他们如今的处境十分不妙,如果在苦木集不是花犯有意暗示他们,恐怕他们早已逃不出四大圣地的追踪!顾浪子想见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让可以让顾浪子不顾危险?
如今顾浪子的精力甚至还不如常人,所以两人的脚程并不快。南许许走在前面,用空着的手拨开乱草荆棘。
当山路绕过一块青灰色的巨岩后,开始变成不再陡峭,而是平缓地斜斜穿过一片枫树林。
当南许许穿过枫树林后,赫然发现前面出现了一片空阔之地,在空地的中央有一座坟丘,显得格外醒目。
南许许暗吃一惊,以至于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他一直以为购置的香烛之类的物品只是为作掩饰之用,不曾料到在这儿真有一座坟墓。
“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顾浪子忽然在南许许的身后问道。
南许许一怔,皱眉思忖了片刻,惑然道:“今日是九月二十四……但这似乎并非什么特殊时日啊?”
“如今的九月二十四当然不是特殊的日子,但十九年前的九月二十四对我来说,却是一个特殊的日子。”顾浪子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在这样静谧的密林间,让人感到格外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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