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男子名为庄鹊,为天司危的心腹,听了天司危的话,他立刻明白了其用意,心头暗暗佩服。
千岛盟的人深入腹地,既无地利,又无人和,难免心神紧张,对每个人都存有介心,天司危让庄鹊对铜雀馆中所有人说的话,千岛盟的人当然也听得到,本就心怀戒备的他们在天司危的“提醒”下,会意识到与其他人共处馆内的危险,也许就会抢先出手,杀害馆内所有的人。而对于馆内不是千岛盟的人来说,当他们意识到除了杀尽千岛盟的人之外别无其它脱身的机会时,他们也许会孤注一掷,对千岛盟的人出手。而在铜雀馆中寻欢作乐的人当中,也未必就没有武道中人。
当然,天司危知道就算馆内有一两名乐土武界中人,也不会有多大的用处,在铜雀馆中的千岛盟之人当中,必有修为已臻化境的人物。
天司危只不过是想借千岛盟的手杀馆内其他人而已,既然这些人必然难免一死,倒不如设法让千岛盟的人来背负这个罪名,天司危并不希望被人视作心狠手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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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雀馆的主楼内。
这儿本是一片莺声燕语,声色靡乱的地方,此刻却与平日大相径庭。
铜雀馆的百余名女妓早已惊得花容失色,不少在嘤嘤而泣,而众寻芳男子中,除了少数人还能强作镇定外,大部分人也已是战战兢兢,方寸大乱,有如受困之兽。主楼底层大堂内十几张圆桌上所摆放的点心佳肴早已被打翻于地,这其中既有被人在慌乱中撞倒的,也有被担惊受怕、惶然不安的人掀翻,以解心头之恨的,汤汤水水,碗碗碟碟铺满一地,一片狼藉。
而眉小楼此刻却不知所踪了,连那四个跻身“花榜”的绝色女子也一并不见了踪影。
不过在这生死关头,平日自命风流的人也顾不了这些了。若连性命都难保,纵然有国色天香在面前,又有何用?
在一片慌乱之中,大堂内的人渐渐地区分开来,只见大堂的正中央两张桌边,静静地坐着十余人,周围的喧闹混乱似乎与他们毫无关系。
刚开始众人对这些人倒没怎么在意,直到他们由各个角落里聚拢过来,围坐在一起之后,才缓缓地回过神来,不少人心头已意识到了什么。
也就在这时,庄鹊的喊话声由外面传了进来:“铜雀馆内所有人听真!此次天司危大人之所以兵困铜雀馆,只因馆内隐有千岛盟逆贼!千岛盟一向觊觎我乐土,乃大冥不共戴天之敌,凡我乐土子民,皆应一致对敌,顾全大义!天司危大人有令,凡能杀一千岛盟逆贼者,赏金百两!”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众人一下子明白过来:那静坐于大堂中央的十余人原来是千岛盟的人!但见他们服饰不一,而且其衣饰与乐土人并无不同,显然是假作嫖妓寻欢之人,混迹于铜雀馆中。
对于千岛盟,乐土人与之的确有着难解宿怨,而眼下又是因为这十几个千岛盟的人而连累众人被困于铜雀馆中,其中有几个也曾修练武学的人气恼之下,只觉热血上涌,怒火中烧,一时再也忍耐不住,骂骂咧咧地冲出人群,向这十余人冲去。
他们浑然忘了如果这些人只是普通的千岛盟所属,天司危怎可能如此兴师动众?
冲在最前面的人膀阔腰粗,有如铁塔,脸膛微红,他“腾腾腾……”抢前几步,已至那些人跟前,挥起硕大的拳头便向其中一人重重击去。
眼看就要重重击实的那一刹那,忽然他眼前一花,凭空有一只手将他的拳头抓住了,给他的感觉就如同被铁箝箝住了。
那人正要奋力向回夺,却听得“咯咯……”一阵让人毛骨耸然的响声,一阵可怕的剧痛突然由他的右手传遍全身——对方赫然已将他的右手指骨、掌骨捏得粉碎!
那人一张微红的脸膛刹那间红色尽退,变得苍白如纸。
惨叫痛呼声刚起,一团森寒的银芒已然在他的面前弥漫开来。
尚未意识到怎么回事,他的喉管已被切断,鲜血若箭标射,连同肺内的空气一同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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