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这一点,盛九月一旦与香兮公主成亲,就再也不可能接任须弥城城主之位。虽然他成了皇族的一员,但在盛依看来,这却是得不偿失。为了须弥城,盛依倾注了大量的心血,他很希望儿子盛九月将来能够接任城主之位。
当盛依得到冥皇的暗示,要他设法推延成亲吉日时,盛依感到既喜又哀。喜的是他知道解除这场婚约有望了;哀的是这也恰好证实了盛依心中的预感:冥皇之所以把香兮公主下嫁其子盛九月,并非出于对盛九月的青睐,而是冥皇有所需。
正因为如此,冥皇才能够很轻易地改变主意,并将压力推给了须弥城。看样子,冥皇虽然因为某种原因已可能不愿将香兮公主下嫁给盛九月,但他却不愿让人感到他言而无信。既然身为乐土至尊无上者,就理应一言九鼎。
对于这一点,盛依能够理解,也能接受。他甚至觉得,这桩亲事破灭是件好事,所以很快地就依冥皇的暗示,想出了可以将亲事推延的借口。
现在,他就在等待着以这样的理由禀告冥皇,冥皇会作出怎样的反应。
“照理,冥皇应该满意了。说九月身体欠佳,最多也只是对九月的名声有少许的影响。”盛依默默地思忖着。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盛依的思绪,一人匆匆而至,一见盛依便道:“爹,宗叔已由禅都返回了。”
说话者正是盛依惟一的儿子盛九月。盛依有三女一子,盛九月最小,虽然是盛依惟一的儿子,却并未因此受到父亲格外的溺爱,仍是严加管教,盛九月身上并无娇纵之气。
盛九月所说的“宗叔”,就是盛依派往禅都的人,名为宗书,此人足智多谋,很受盛依的器重。盛依的长女便是嫁与宗书之子为妻。
盛依只看了盛九月一眼,就知道事情恐怕又有了波折。
但他不动声色,而是问道:“九月,为父的吩咐你忘了吗?现在你是身患重疾,岂能随意走动?若传到圣皇耳中,为父便有欺君之罪!”
盛九月委屈地道:“此事从头到尾我都身不由己也罢了,如今宗叔自禅都返回须弥城时,竟有两名宫医与他一道同来,而且冥皇还要爹亲往禅都述说此事。此事从前到后冥皇都清楚是怎么回事,他又何必这么做?”
盛依听罢,也深感冥皇有些不够人情,口中却道:“君君臣臣,亘古之道,为父身为须弥城城主,本就应为圣皇分忧,就算多奔波劳累几次,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我根本未患重疾,冥皇也应知这一点。他这么做,岂不是要将我们逼得没有退路?”盛九月很少与父亲争执,但这一次,他却自感不能不据理力争。
作为一个年轻而有主见的男人,盛九月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连自己的婚事都作不了主,只能任凭命运摆布。对他来说,此事已经是对他的一次重大的挫伤。
盛依心里暗叹了一口气,神情却依旧波澜不惊,意味深长地望了盛九月一眼,缓声道:“我们又何尝需要什么退路?”
盛九月一怔,久久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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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司禄府的人忙碌着将府中悬挂的大红灯笼摘下来。
“现在冥皇也许可以暂时松一口气了。”战传说望着一个正站在木梯上伸手去摘灯笼的天司禄府家将道。
当然,他此话是对身边的爻意所说。
现在他们在天司禄府的心情与初入天司禄府时的感觉已完全不同了。当时只感到处处都可能潜在着危险,如今他们发觉禅都并非是由冥皇控制着一切,在禅都有错综复杂的各种力量的对抗,正因为有这些错综复杂的对抗,战传说只要善于把握时机,就可以在种种对抗中找到平衡点。
“却不知香兮公主如今何在?”爻意低声道。香兮公主的失踪,是秘而不宣的,不知姒伊自什么地方探听到这一消息,如果不小心将这一消息传开,恐怕会为她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爻意格外小心。她与香兮公主身分相近,而且也曾在情感上备受困惑,故最关心的是香兮公主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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